fine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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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是梦?还是真的?
等我醒来下楼之时,理查德已经驾车离去。我妈则要求我留了下来。按她的话说「学校的食堂菜做的并不怎么好。现在外面又流行传染病,在饭店里吃不安全。难得来一趟,吃完晚饭再回学校也不迟嘛!」
看着她平静,略带温柔的神情;一如上午的穿着打扮。答应留下来的我不禁心生疑窦。下午的那个梦是咋回事?理查德真的跟她----
好多好多的悬念萦绕在我脑海中,像一从沉厚地迷雾,笼罩着我的心头。
强压内心的困惑,我跟她闲扯了几句。接着,她便告诉我要去超市买晚上要用的食材,随后匆匆地换鞋,离开了别墅。
百无聊赖下,我打开了客厅里的大背投电视。刚一在沙发上坐下,手指上就沾到了一小团湿滑。我拈起看了看,又凑到鼻子间一闻。一股腥臊,扑面而来----
「国,国强。嗯,我想明天回家一趟,我妈病了。」
晚餐的时间,我和我妈,还有刚回来的吕国强围坐在餐桌旁一起吃着饭。还没吃几口,我妈就言辞怯怯地向吕国强提出自己的请求。
「嗯?刚才她怎么不跟我说?」我内心对这个消息十分疑惑,连伸筷拣菜的手都缩了回来。抬起头,看着我妈,等待解释。
「伯母没什么大碍吧!要我跟你一块儿去吗?」吕国强不像我一样怀疑她的话,言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刚刚我弟弟打来电话,说我妈早上不小心摔了一交,手骨折了。」讲到这儿,眼神稍微有点闪烁游移的我妈捋了下额头的秀发,抿了抿嘴后接着道:「我回去照顾她两天,大后天就回来。你工作忙,就别去了。」
「那好吧!这样,明天你去的时候把上次人家送我的老山参给伯母带去,让她补一下身子。」说完,吕国强便又端起碗筷吃了起来。同时还热情地招呼着我。
见其如此的作态跟说词,心头又起波澜的我一边朝嘴里扒饭,一边含混不清地对她假意问道:「那我呢?要不要去?」
「你也要上课的,等国庆节你再去。」她边回答,边拿汤匙给我盛了一勺子油光鲜亮的虾仁。而做这些之时,她的眼睑始终低垂,没有与我对视。
嘴里嚼着虾仁的我虽表面平静,但心底里,却生起了一股愁怨加杂的恼人情愫。我十分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在作祟----
「嘭!」一颗躺在路边,无人问津的弃石被我一脚踢起,飞向远处。
用过晚饭,我未作停留,直接离开了别墅。天色已渐趋暗弱,心思杂乱,百感交集之下,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迎着弥漫的夜色,沿着马路的边侧,亦步亦趋,缓而又慢地朝前行去。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都没有多瞧一眼。只有那些小小的石块、以及被人扔掷在路边的空瓶,才被我当作了发泄物。
「呵呵,还睿智、优秀?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又踢开一个空瓶子的我想起中午时理查德的褒奖,不免暗自菲薄。是啊,就算我聪明,能看出他人对我妈的觊觎之心又如何?理查德不还是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甚至在吕国强面前对我妈讨好、献媚吗?还有,知道我妈她跟海建通奸苟合又怎样?我敢去戳穿他们吗?
还有一件事更加地让我感觉到疑惑跟不解。为什么吕国强对理查德如此明显的不怀好意视而不见?甚至还有那么点儿纵容的态度?一个男人,正常地男人,如果没有其它的用意,会这样平白忍受那令人尴尬地事情吗?另外,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我妈跟理查德----
「忠诚是友谊的桥梁,欺骗是友谊的叛徒。」满肚子疑问和郁闷的我边走边念叨着这句大一听课时偶然得知的印度谚语,怅然若失。随后,便麻木地咧开嘴角,伸手摸进裤袋,取出烟,以及----
「!我怎么到了这儿!」
一直低着头在行进的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因感到身体疲倦而停住了脚步。可猛一抬头,视线里竟出现了我永远都不愿再忆起的地方--那次凶杀案的现场!
秋夜,徐徐凉风「呜呜」地吹动,划过树林中茂密地枝叶,以及我那汗毛直竖的面庞。周围还是如上回那样万籁寂静。我紧绷着身子,艰难地扭转着僵硬地颈项,四下张探。
四周无人。见此,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正当想将头转回,然后离开之时。蓦然,一声悠远,但极为阴冷地说话声从我脑后发出,并透过空气,传入了我的耳中:「小子,又见面了。」
心,加速跳动了;嘴,陡然张开了;手,紧紧攥握着;脚,禁自颤栗着。
「是他!杀人魔!」听出是谁的我内心在无边的惊恐填充下,什么要将他抓获,什么要问他个水落石出,统统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连转身去面对他的勇气都提不起来。此时我最想要做的,就是立即逃跑!
如此的念头驱使着我放弃了使用从无炎那里学到的搏击术。迈开刚才还在发抖的大腿,惶急地向前逃去。可令我绝望的是,刚跑了几步,我的后脑便被一股劲风扫到。「嗡!」的一声,大脑中一片轰鸣,海一样的眩晕感刹时间疯狂吞噬着我的逃生意志。在此危急关头,遭受击打的我拼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又朝前蹿了两步。
但现实非常残酷。意志终究没有战胜生理上的痛苦。脑后巨痛的我还是晃悠着、踉跄着向前扑倒。摔在了这片荒凉、静谧、杂草丛生的地方。耳中最后听到的,还是那杀人魔令人不安的冷笑声。
「终于轮到我了。要死了吗?」当无边的黑暗快要笼罩过来之时,即将昏迷地我不禁恍惚道。
「呜!死了?没死?我,我这是在哪儿?」
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随后慢慢地,慢慢地,神经中枢内传来的阵阵刺痛感终于使我那懵懂模糊,像要飘走地意识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它提醒着我:这是在真实的世界里,而不是在梦中。
我睁开了眼睛,喉头蠕动,呼吸粗重。眼前此刻还是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清。身子好象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上似乎是被条状的东西捆着,不能动弹。
好一阵子,我的双眼才逐渐恢复了视力。抬起还在发懵的脑袋,我左右环视。周围很暗,如墨碳浇淋一般的黑暗。但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还是隐隐绰绰的显出了一个飘忽的身影。如果不是刚才适应了会儿,我的眼睛现在根本就无法见到。那个身影很低,应该跟我一样就坐在椅子上。而且,相隔这点距离,周围又很安静,我竟然还是不能听见那身影的呼吸声。难道,是我此时的呼吸太重?还是----
「你醒了?」就在我再度脊背生寒,惊怖不定之时,那身影终于传来了一声阴沉询问。
「是,是你!」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我的话音中还是带着那无法掩饰的恐慌。身子更是不安地扭动,好象这样,就能让我挣脱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束缚。
一边扭,我一边强捺住自己心底的慌张,不时抬首,偷眼观察。此时的他并没有想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的意思。他只是坐在那儿,无声无言的坐在那儿。只不过,他的身影却变得飘忽了----
挣扎了几分钟,见毫无效果。内心深处颓然之中的我于是摊在了椅子,合上双眼,胡思乱想。两个多月前的凶杀之夜、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梦中恶魇、被掐死的女人、身有毒瘾,受其要挟,不得不与之合作的女子。这一场场、一幕幕普通人或许一生都经历不到的事情。此刻正快速地、而且是轮番地在我脑海中显现。
「我早已说过了,你现在的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他在我的回忆进行到最后时,竟心有灵犀地开口了。
「那怎么你还要打晕我,将我拉到这儿来?」也许是怕极而愤的关系,双腿还在兀自颤栗的我话语中却带上了一丝狠厉。
「你想跑。」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疑问的我,稍微直了直被束缚住的上身,犹豫着,略带小心地问道:「你瞧,我现在都被你抓来了,逃不了了。我也不想逃,只不过我想跟你问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上回在梦中,多问了一个问题就让他勃然发怒。此刻我这样,岂不是要惹得他更加令人惧怕吗?
可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预计。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冷冰冰地给了我想要的答复道:「好,看在即将要用你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些问题。」
他的此番表态让我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了很久,我才嚅嗫道:「死掉的那一对男女,到底是什么人?」
「桀桀!」听了我的第一个问题,他并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冷酷地笑了会儿,才森然回话:「他俩?一对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罢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我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很简单,挡了我的财路。」
说完这句,他停顿了一会儿,直到我以为他不再会为此作言,想问出第三个的时候才再次出声:「而且,你跟这事儿,还有点间接的关系!」
「什么!」听闻此讯,大为震惊的我不禁张大了嘴。真是奇怪了,我跟那一对男女素不相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变成了间接的关系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他的说话声继续传来:「我,还有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先后知道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很值钱,不是十几万、几十万那样的小钱。往最少估算,它就值数百万。而且不是人民币,是英镑。我跟那个女人在知道这个能改变我们一生命运的消息后,随即就开始谋划,争取拿到那笔钱。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曾想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更令我窝火的那程咬金还是被那该死的贱女人给引进来的。」
「是不是那个死掉的男人?然后你们分赃不均,窝里反。接着你就设计在那晚弄死了他俩?当时你就在我们的附近?」这时已大致明白那对男女被害缘由的我将自己的推断给讲了出来。接着,我喘了口气,继续问道:「可我还是不太清楚,为何你每次杀人或做别的什么坏事我都能梦见?还有,我和这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面对着这两个疑问,他选择的是回答后面的那个,而且,此番答复更是让我震惊地无以复加:「因为,我所得知的那个值钱消息,与你母亲的现任丈夫吕国强有关!」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吕国强?他到底怎么了?消息跟他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对了,下午梦见的理查德和我妈的那事儿,似乎矛头也指向于他。内心中原本就没有消散的疑惑此时更是愈发的厚重,好象乌云一般,层层片片,挥之不去。
但他可没管我此刻的内心平静与否,继续释放着在我耳中听来那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话语:「那天你对我叫了句什么夏天洪。我离开后一查,桀桀,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你母亲还真是个情史辉煌的女人啊!夏天洪、陈凯、钱明远、江子辉。哦,还有那个你妈卖保险时陪睡过的吴忠发;加上以前的初恋,现在又变为老公的吕国强;还有偷偷来往的小情人,你的好同学、好朋友柳海建。另外,我猜那洋鬼子,也得手了吧?啧啧,短短三年多,足足七八个男人--」
「够了!」被束缚在椅子上的我浑身发抖。听不下去了,再也听不下去了!潜藏于心底很久的耻辱跟悲愤就这么被一个陌生而狠毒地人随意地诉诸口外。再懦弱的男人都会有一种想上去拼命的感觉。
我艰难地拧着腰,脚掌尽力踏地,以此来挪动与我连在一起的椅子,一点点地向前移着。我想要看看,这个阴狠似狼,诡诈如狐的家伙到底长了副什么模样。就算死,也都要记住他!
正当我托拽着椅子,呼吸粗重,蜗行牛步之时。他那在黑暗中的身影也显得更加混沌了。与此同时,他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的熊熊怒火瞬间化为乌有。而生起的,却是彻骨冰寒!
「如果不想你母亲被我卖到南非,去做个被黑鬼千人骑、万人压的性奴。你就给我停下!」
依其所言,我停下了。可身子抖动地更为剧烈「你,你不能那样做!」
「照我吩咐的去做,你母亲就没事。」他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非常不情愿但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口中同时颓然道:「我答应你,千万别伤害我妈。」
他见我屈服,同样在黑暗中微微颔首。接着道:「既然这样,你首先要为我做三件事。第一,想办法搞到吕国强办公室的钥匙--」
「我,我,嗯,我有他家里的钥匙。」不知怎的,我将这个我心中藏了许久的小秘密给抖了出来。
这是我对任何人都没讲过的,早在我妈跟吕国强结婚后不久,我便在一次去我妈办公室的时候悄悄拿走了她所拥有的别墅钥匙。当天在开锁店配了一把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趁她回去前把原版钥匙放了回去。虽然有了它,但我一直就没怎么用过,始终将其放在自己寝室的储物柜里。
「桀桀」他听后一笑,之后竟满不在乎的道:「你有他家的钥匙,我就没有吗?」
我再次被他的神通广大给震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些啥。
他也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继续吩咐道:「你给我记住,我要的是他办公室的钥匙;第二,还是钥匙,不过是那个叫理查德的洋鬼子家钥匙。你也要想法子弄到手。」
关于这个我到是毫无异议。因为我自己也想弄清他跟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点点头,算作答应。也不管他在黑暗中能否看到。
「第三,」讲到这儿,他看起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但片刻后,阴沉,但搀杂着些许揶揄味道的话音再度响起:「那便是你的长项,跟踪偷窥!」
当一个人心中的隐私被人毫不避讳的刨开,揭露,会是什么感觉?
「跟踪谁?」我也懒得多言了。他知道我以及我妈这么多的事情,显然反抗是非常不明智的。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那个春心荡漾、风流多情的母亲了!」
身处黑暗中的他忽然晃了一下,感觉十分奇怪。可没等我返过神,他却又开口了:「去跟踪她吧!就像你以前干的那样。了解她的行踪,拍下点照片或别的什么。如果有录音和录象的话,那就更好--」
「可我只有相机,没有其它的设备。」我强调了一句。
「等我离开后,那些东西会放在你面前的。」
「小子。」他阴冷如锋的目光从我眼前骤然掠过「记住我的话,这三件事你可以自行决定先做哪件。我不会来催促,但要是下回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毫无进展的话--」
「我不会食言的!」心怀恐惧的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出声保证。
「桀桀桀!那就好。你把眼睛闭上,我要走了。」得到我的保证后,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则赶紧将眼睛闭上,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他的话音:「小子,当心你身边的同伴,他可不是个普通货色。还有,有什么另外事情的话,我会在QQ里联系你的。」
十秒,十五秒,二十五秒,四十秒。直到心中默念至一分钟,周围也再无动静之后,我才小心地睁开了双目。抖了抖原本被束缚的臂膀,神奇而诡异的事情又一次在我眼前上演。那条状的物事早已脱落,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
随即,我弯腰探手,把脚上的束缚给去掉。手拿着这两团实际上是布条的东西,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庆幸与自己的大难不死,哀叹与他口中关于我妈的事实情况,惊悸与他的杀人目的,恐惧与他的凶恶要挟,怀疑与他最后的那番提醒。总之这一切的一切,愈来愈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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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植物,爬满了伯爵的坟墓,古堡里一片荒芜,长满杂草的泥土,不会骑扫把的胖女巫,用拉丁文念咒语啦啦呜,她养的黑猫笑起来像哭--」
铺着沥青的公路绵远而又蜿蜒。如果放眼望向两边,可看遍枫林尽染,秋叶萧萧的绚美景致。可此时的我,并无丝毫闲情逸致去观察那些美好的秋日气象。连挂在耳边的MP3中周杰伦所唱的古怪歌曲《威廉古堡》也没有让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全部的心思,则都集中在了距离我侧前方大约一百米远,那辆我妈驾驶的大众波罗轿车上。
那位杀人魔先生的心智真是让我有一种高山仰止,自叹弗如的无力感。昨夜,也就是他离开后,当我走出他囚禁我的地方时。竟发觉自己方才所待的地方是离学校不远,仅仅二公里左右的居民聚集区内的一幢住宅楼里。我和无炎两人幸幸苦苦地在市郊周围找了个遍,他却闭过了我俩以及警察,潜藏在此。灯下黑,这便是灯下黑。
「跟踪,唉!又要跟踪了。不过--」我一边暗自感慨,一边紧握方向盘,开着车远远的跟在我妈后面。
瞥了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东西。不得不说,他为我准备的行动工具还是不错的。既有三块偷配钥匙专用的钥匙模,更有一台松下的便携式摄像机、三支钢笔式的针孔摄录机、一台华硕笔记本电脑、若干个录音笔、U盘、一柄仿制的美式SOG匕首,以及用于乔装的大号墨镜、假胡须跟一套衣服、鸭舌帽、挎包等物。
从他潜藏处拿上这些东西后,我并没有回学校,而是选择在一辆蓝黑色二手普桑车上留宿。当然,此车也是他留给我作为代步工具的。
联想起晚上我妈与杀人魔各自的话语,我遂决定了第一件要干的事情。虽心烦意乱,但我还是将这些设备一一经行检查,确定完使用方法后假寐了数小时。待得天色微明,换好衣物,乔装整毕,跟「秀才」发了个让其帮我在上课时喊到的短信后,我就驱车赶往别墅。并在一个我妈驾车必经的路口等到了她,一路跟到现在。
从东州跨省到我原来的家乡县城,实际路程花费时间大概就五个半小时。由此,我们母子各自驾驶着轿车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先后进入的县城。
我不紧不慢地跟随,看着她开车在县城内的马路上缓缓行驶,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大约二十分钟后,她便在一家极为普通的旅馆门前停下了车。随后开门,走了出来。我则在离她停车的不远处把车停稳,隔着贴好膜的车窗注视着她。
云鬓挂簪、画影描眉的她今天穿着浅蓝薄纱料的套裙装,曼妙丰腴的身段在套裙的衬托下显得还是那么婉约怡人;秀丽洁白的细脚上蹬着双闪着银光的半高跟鞋;修长的大腿则包裹着一层肉色丝袜;胸口显露的那根铂金项链,更是在这秋日爽利地阳光下,闪烁出绚烂的耀人光泽。
不过与此相反的是,扮相虽是这么成熟靓丽,但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忧虑。黯然、哀伤、怅惘、甚至惊惶,这些情绪在她的眉宇间都隐现了出来,被我尽收于眼底。
「老妈,对不起了,原谅我。」举目相望之中,泛起浓浓悯意的我等她进入旅馆二十多分钟后就携带上装着摄像机等物品的挎包,下了车,佯作散漫地向旅馆行去。
来到门口,我谨慎地扫了一眼前台,见已无她的身影后才迈了进去。前台此时的服务员是位面相老成,神情悠闲的中年男子。他看见我也不起身,只是懒洋洋地道:「开房啊?有卫生间的一百,没有的五十。」
「师傅,跟您打听个事儿。」摘下墨镜,故意捏着嗓门,变调说话的我笑眯眯地凑到前台。一边说话,一边递了根我早上买的苏烟过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子看我态度和气,就接了我的烟。然后道:「什么事啊?」
我摸了把粘在上颚的假胡须,面露讪笑,语气低深「您看,能不能把二十分钟前进来的那个女人的房号告诉给我啊?还有,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她先出来一下。」
「这怎么行呢!」中年男子话音提高的同时又狐疑地瞧了我一眼。脸上全是警惕的神色。
「呵呵,不满您说。」我向前探身,嘴将将靠在其头侧耳语道:「刚才进来的那女人是我妈。我爸怀疑她在外面偷人,伤心了。我气不过就想来拍点以后离婚打官司时用的东西。没什么其它的意思。」
「得了吧!」本来微微欠起身子的他一屁股又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满脸不信道:「瞧瞧你自己的样子,都三十郎当岁的人了还冒充人家才三四十岁人的儿子。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号的呢!」
「妈的,曹雪芹讲的还真是不错。『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拈着假胡须,看着自己那太过于成熟沧桑的着装打扮。心中腹诽不已的我感叹着此刻在这儿上演的人生诙谐剧。这世道,说真话的都被诬成了虚佞小人,讲假话的到都被捧为诚实郎君。
「男人四大宝,酒色财气。我就不信你不就范!」稍作感慨后,我的大脑就急速地运转起来。而且很快就有了以上的对策。于是,我伸手探进挎包,同时再次凑了上去「呵呵,师傅,请问您这儿一共有多少间房?我想今天全部包圆了!」
「嗬!」中年男子的脸上泛出了一丝惊奇,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这儿加在一起可有七十多间房,包一天怎么着也得八千多块--」
「啪」一茬厚厚的百元大钞就这样被放在了前台上「这里刚好是一万,不信您数数。」
中年男子冲着那茬百元大钞咧嘴瞪眼,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不过没多久,收下那一万元的他言行跟举止就朝着让我满意的方向发展了。腿脚麻利了不少,脸色跟语气都有些叫我恶心的谄媚。但我没有表露什么,只是客气地跟他闲扯起来。
「嘿嘿,你是干那行的吧?」还没扯几句,他便悄悄地比画了一个拍照相的动作,然后略带猥琐地问道。
此时已知道这家伙是这家旅馆老板的我做了冲他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接着又在他跟前耳语道:「反正您刚才说了现在开出的房才不过七八套。我想了想就这么办:等会儿您去电表箱那儿拉电闸。然后再烦劳您去那女的房间里请她出来先等会儿。理由吗,就说检修一下电路好了。等您把她诓出来,我在潜进去放好设备,弄好后通知您。您在把电闸拉上,这样您看行不?」
「行!」中年男子的目光里竟然透出了一丝精光。不知是受到那一万元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数分钟后,计划便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中年男子拉下电闸后,我跟着他上了我妈所开房间的三楼。一路上,不是没有客人出来跟他交涉。但在他和我的劝解下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里等待电源的重新接通。
来到我妈的房门前,我便听见了里面的说话。不过不是当面谈,她是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还没应完聘吗--再过半小时--哦--我在老地方--停电了--等下去问问服务员--嗯--瞎说什么呢--嗯--快点--好的--待会见。」
不仅我听见了,中年男子同样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在里面的话音还没落下时他便一脸意淫,语带低俗地悄声对我说道:「这女的我注意过,长得可真他娘的漂亮!已经前前后后在我这儿开过好几次房了,今天她开的是钟点房。嘿嘿,每次都是一个胖子样的小年轻来找她。而且,几乎次次清理他们房间的时候,那床单、毛巾、浴巾上都他妈湿淋淋、骚烘烘的!老弟,想象一下,那战况得有多激烈?哎!不过也挺可惜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品味咋这样呢?找谁不好,非要弄个小胖子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没有理会这个认识不到半小时就对我称兄道弟的家伙嘴里的污言秽语。直到里面话音刚落,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敲门,自己则快速地躲进了安全通道内。
敲门后,我妈开了门,随即也跟中年男子抱怨这无缘无故的停电。而这中年男子的表现实在是对的起我那一万元的好处费。只见其态度诚恳、满脸堆笑、好话说尽、善语用绝。最后就连原本有些不高兴的我妈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接着,中年男子便趁机提出让我妈先离开房间一下,以便他检查电路的请求。我妈没有多想,拿着自己的坤包以及房卡就出了门。中年男子则邀请她去前台稍坐,她也没有拒绝,随即迈着仪态优雅的步子,下楼去了。
见她的倩影从阶梯上消失,我让中年男子站在楼梯口望风,自己赶紧进入了她的房间。房间内的装修很是老旧,不怎么大。摆着张双人床、两床头柜、一根挂衣架、一张会客圆桌、两把圆椅、一套组合书桌以及一台电视。
左寻右找下,能够装置钢笔式针孔摄录机的缝隙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组合书桌那应该放棉被的小隔子现今空无一物。而且原本做为把手的金属拉环也已掉落,只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见此,我随即开始了装配工作。没花几分钟,一个隐蔽地摄录系统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为防止被他们无意之中打开小隔子进而发现这东西,我又在中间贴了两层透明胶带。
大功告成下,我推出了房间并对中年男子示意去开电闸。自己则从安全通道处下楼。完成这一切的我,心底里顿觉无比的疲惫。因为我十分困惑,这样做,究竟会是的什么结果?
「就让老天来决定吧!」悄然溜回普桑车内的我,点上了烟,在云山雾照中默默等待着----
二个半小时后。
顺利取回摄录机,并和中年男子告别的我把车开到了市郊的一公用停车场。然后下车,步行进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在里面开了个包厢,坐定。等服务员端来我点的茶水,施礼告退之后。我便将挎包里接下来所要用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将摄录机与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连接好,在插入耳机,进行操作。没过几秒,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看起来还比较清晰的画面。我瞥了眼时间栏,此段视频时间全长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刨去开始的十几分钟我妈等待的画面,这样实际偷录下的火辣场景很可能也只有一小时左右。
放置摄录机的圆孔几乎跟床持同一水平线。所以,房间内靠床的那侧全都可看的一清二楚。画面刚开始,重新进入房内的我妈将她下楼所买的两瓶饮料、还有坤包和房卡都放在了圆桌上。然后走进卫生间,可能是梳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发簪就已经在她的手里了。一头散发着诱人光泽的波浪发垂分着,斜披在两侧肩头。
「怪不得刚看她离开的时候没带那玩意。原来开始就被摘下了。」
我一面回忆从车窗后窥见的她驾车离开旅馆时的情景,一面继续紧盯屏幕。只见其打开电视,好似心不在焉地半倚在床头上看着。见此,我操作着电脑上的触摸键盘,小心的拖动的时间栏。
很快,在十三分钟左右的时候,画面中的房间就响起了敲门声。我也记得,当时,我那个自小交好的好朋友柳海建,是怎样急急忙忙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然后一路小跑,风风火火地进了旅馆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外婆?」
我甩了下脑袋,揉了揉眼睛。随后开始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我妈起身,去给海建开门。门当然是开了,可画面中并没有马上出现他俩的身影。只有那关门声与说话声,回荡在我的耳边:「来啦!先进来,别让--嗯!」
耳机的音量被我调到了最大,这样做才让我听清楚里面「吧啧吧啧」的唇舌搅拌声。我明白,这是他们在门边的位置激烈地拥吻着。
近一分钟的时间,他俩就在那儿唇舌相依、交颈相绕。直到海建的话音传来才告一段落「阿姨,又一个月没见了!我每天都想你,可憋死我了!」
「嗯!阿姨也想你!」说着话,两人一前一后的就出现在画面之中。而且,他俩这时的形象也让我产生些许口干舌燥的感觉。
只见我妈下身的套裙已被海建高高撩起,裙摆缠绕在她的腰上。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裤露了出来,跟其白皙圆翘的臀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让我有点愕然的,海建的手指,这时候正拨开了内裤,拉下后游进了她的翘臀缝隙内,在里边不停抠摸。
而我妈呢?她只是形态优雅的站着,脸蛋红润,秀目微闭。双手紧紧的环绕住海建那有些臃肿的身材。娇嫩地朱唇更是与他的口舌继续纠缠,充满情欲的热吻着。
在如此激情的催发下,海建马上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抱着我妈在床上滚倒后,他一边吻着我妈的脸颊,一边心急火燎的褪着裤子。
「去洗个澡吧!瞧你身上的汗。」我妈娇腻地对其建议道。
「不,我现在硬的就快爆炸了。」半俯着身体的海建手脚并用,连蹬带拉的拖下了内外裤,手不停地捋着他那根虽短但粗的阴茎「不信你看!」
画面中的她被海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能瞅见她仰起玉颈,同时伸出一条藕臂。那芊芊嫩手在海建裸露的裆部揉了揉。顿时,就使得他身子一激灵,连上身的衣服都顾不上除去,便一下子伏身,压在了我妈身上。不仅如此,他的手也极为娴熟地弄开了套装的前襟。一对丰满挺拔、挂有黑蕾丝胸罩的乳房霎时间就弹了出来。
「嗯!轻点!真是个孩子!」一句轻飘飘,近乎于梦呓般的呢喃声,从我妈的口中发出。但她紧接着的下一句话,瞬间就点燃了海建胸中那已燎原的欲火:「那就快来吧!」
几乎同时,海建分开了我妈的阴唇,屁股朝前,用力一挺,阴茎便尽根而入。她呻吟了一下,修长的,还穿着银色高跟鞋,包裹着肉色丝袜的大腿顺势抬起,缠在了海建的腰上。性感惑人的蕾丝内裤,则淫荡地悬在了她的脚踝上。
海建就这样压在我妈身上,屁股剧烈地挺扭,阴茎快速地在其阴道内出入着。耳机里此刻回响的,都是他俩臀肉相碰的「啪啪」声以及双人床「咯吱咯吱」声。
「阿姨,我爱你!我爱你!你太棒了!」身处蜜穴之内,纵情驰骋,快慰愉悦的海建嘴跟手都没有闲着,一边舔吻那丰挺的乳房,一边探手摩挲着我妈那条肉色丝袜,感受着她大腿上传导来的缕缕滑腻质感。
「嗯--嗯--用力--用力--嗯」由于被海建压着,此刻的我看不见我妈的任何表情。只能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的轻吟媚呐。
「射了!我要射了!啊!」四五分钟后,海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忽然加快了抽送节奏。紧过了几秒,他就在这忘情叫喊声中将阴茎死死地压进阴道,不由自主颤抖着,爆发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累了吧?」脚上还挂着高跟鞋,丝袜裹腿,裤荡踝骨的我妈兀自喘息道。柔柔地语调中微露着一丝不满,但绝大多数还是浓浓的关心。
「嘿嘿,这不是憋的太久嘛!一时没控制住,没控制住。」退出我妈体内的海建翻身侧卧在她的身畔,并伸手搂着那盈盈半露的香肩。
「去洗澡?」半分钟后,喘匀了气的海建跟我妈提议道。
没听清她说了啥,就见其起身,慢慢地从头到脚脱去身上的衣物。一具充满成熟女性无限魅力的丰盈胴体随即就展现在我的眼前。不光是我,画面中的另外一人,我的好友海建也是看的有些目光呆滞「真美!阿姨,看了那么多次不穿衣服的你。我还是没看够,真想一辈子就这么看你!」
「贫嘴!快洗澡去!一身汗酸味!刚才差点没把我熏死!」这时的她离摄露机的位置只有几步之遥,所以当时其娇嗔薄怒、俏兮倩兮的媚冶神情,被我一览无余。这样的她跟下午刚从车上下来时的那个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她实在是大相径庭。
接到命令的海建当然是从善如流。眨眼的功夫,他就脱去了上身的装束,跟着我妈一同进了卫生间。画面暂时又无他俩的身影了,只余下衣物鞋袜在地上或是床边静悄悄地陡立着。
「哗哗」的流水声渐渐在我耳边响起。几分钟后,就听见海建对我妈要求道:「嘿嘿,阿姨,这样洗不干净的。还是用老方法吧,你的咪咪我好久都没用过了。上次阿军在旁边不方便,这次你总该满足我了吧!」
我妈似乎没说什么话,但卫生间里还是传出一声拍打肌肉的声音。海建也没在说话,只是那憨厚地笑声,从里面飘出,飞进了我的耳中。
许久,里面都没有什么大的响动发生。但海建明显加重的喘息声,似乎能说明些问题。
见此,我便又将时间栏朝后拉了下。刚一结束操作,一阵清晰的肉体撞击声以及两人粗喘浪吟的淫糜之声,跟还在流淌的水花声一块儿响起。三者相互交融,矛盾而又和谐。
「啊--嗯--哦--用力--嗯--使劲--哦」我妈的呻吟,显得既淫荡又风骚。而海建的呼吸,除了粗重,似乎还带着点亢奋至极的味道。
我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然后又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舞,一边听着耳机里真实上演的有声版H文。也许是已出过一次精,这时的海建明显生猛了不少。不光时间持续长久,就连他在我妈体内冲击,回荡出来的「砰砰」声都比第一次时响亮。
「啊--你--你又要--又要玩我那里了--嗯--慢点--轻点--嗯--好--嗯」这段大概过去十五分钟后,我妈那既娇且糯的说话声又一次在我耳中回响。
「那里?哦!」心领神会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手指放在平滑地桌面上,「喀哒喀哒」的敲着。
「呼,呃,呼,呃,我,我快了!快了!阿姨!」
时间又流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卫生间里的响动越来越大了。不过这声响的主要来源不是我妈,是海建那近乎狂澜般的抽刺声,还有他嘴里逐渐加重的叫唤声导致。
这时的我妈呻吟声已渐趋低沉,显得有气无力。只有那激烈地碰撞声,才能证明里面的交媾,还在继续----
桌子上的茶水还留有些许余温。我半躺在柔软的沙发座上,口中用力嚼着随茶水附赠的坚果。心底哑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那一万,花的还真他妈的值!」好半晌,我才小声地咒骂了一句。
让我始料未及的事就这么发生在我的眼前。这一段刚刚新鲜出炉的视频,除了开头的那二十分钟以及海建与我妈在卫生间里做完爱,洗干净身子后出来讲话的最后几分钟画面外。其余的时间,竟只起到了录音的作用。
「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费电,我当时还不如在床底塞个录音笔好了。听到的东西也不会那么没头没尾。」咽下嘴里的坚果,我喝了口茶。思索片刻后便又打开了视频,再次开始看起那最后几分钟的画面。
这几分钟的画面,与先前录下的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卫生间性爱相比,就显得比较和风细雨。长发披散,前胸垂链,身裹浴巾,双颊留有淡淡嫣红余韵的我妈摇曳着丰盈的身段,从卫生间内款步而出。来到床前,慵懒地侧躺下去,跟已经在床上的海建两两相对,搂作一团。
「阿姨,你脖子上怎么有个吻痕?我刚才好象没亲过你那儿吧?」很快,正拱着身子,像肉山一样耸立在我妈身畔对其手口并用,爱抚不止的海建便似乎发现了我妈身上的异样。随即出言发问,话语中甚至还带那么点妒忌的味道。
「哦,这,这是阿强他,他弄的。」原本平躺着娇躯,任凭海建在其身上采撷恣弄的我妈在听见这话后,不由地抖了一下。解释的语调里也似乎有些牵强的意味。
但在我看来,这时的海建根本没听出那解释有什么不对劲。嘴一边咬开我妈披在胸口的浴巾,舔舐丰乳;一边还在嘟嘟囔囔,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好了,别抱怨了。毕竟,我和他是夫妻嘛!」胸前丰乳受其吻弄之下,呼吸急促、语带颤音的我妈忙不迭推了他一把。随后便稍微地支了支身子,抚弄了下挂在自己颈上的项链,螓首倚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停下动作的海建。
「怎么了?刚才我就是那么一说,没啥别的意思。阿姨你别生气啊!」被看的摸不着头脑的海建马上联想到了另一层意思。随即开口道歉。
「没,阿姨我没生你的气。」我妈低首,幽幽地叹了口气,额前的几络乌黑的秀发自然下垂,遮住了她的眼睛以及精雅的容颜。不过很快,她便把目光转向了他「能帮阿姨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能做的我肯定帮。」后知后觉的海建一脸茫然道。
我妈侧过头,脸部完全正对着摄录机的镜头,那柳眉微蹙、眼神带忧的表情尽露无疑「是这样,待会儿我就要回村子去看一看我妈。毕竟这次来见你我就是找的这个借口。我这儿有份东西,你先帮我保管一下--」
倏地一下,画面迅即在那一刻闪没。关键的对话,就这样因为摄录机电源耗尽,停止运转的关系而不得而知。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要如此神神秘秘到县城来,还交给海建?」我揉着下巴,心里不停猜测着我妈的意图。这样的疑问已经太多了,它们像一根根蜘蛛吐出来的细丝一样,将我的思维死死地禁锢着。凭我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从地方入手,更谈不上什么揭示真相。
困惑迷茫地情绪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但即便如此,我竟然还是继续操作着电脑:将视频制成影音文件、复制拷贝;弄完后将这东西连同我先前拍摄的十几张他俩分别进入跟离开旅馆的照片,一块儿存入了电脑。
做完这些,自感身心疲倦的我在沙发座内蜷成一团,并闭上了眼睛。我此刻只想睡觉。因为,太累了----
晚上九点,县城内一家无照经营的黑网吧内。
在咖啡厅睡了一觉后,我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当然,这也得感谢那位杀人魔没有到我的睡梦中来进行打扰。于是,自幼生活在县城,非常了解此地哪有黑网吧的我从咖啡厅出来后,连饭都没顾的上吃,就第一时间驱车赶到了这儿,准备跟其联系。
「你在吗?你说的三件事,我已经干好一件了。」
做在黑网吧的一台电脑前,已登陆QQ的我运指如飞,快速地在对话栏里打打出了一行字。
今天实在是个让人感到意外连连的日子。自从QQ里有了他那个名叫「刘休龙」的Q号以后,一次也没跟我聊过的他,竟给我回复了:「哪件事情?」
「第三件。」我没多话,言简意赅的给了回答。
等了一会儿,我才在对话栏里看见他的第二行字:「干的不错。我很满意。」
「谢谢。」鬼使神差下,我竟敲出了这两个字,作为回复。
「看着自己母亲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伙偷情,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迟疑着,不愿作答。但手,依然在键盘上。
「我对你说过了。你的事情,你母亲的事情,我大部分都已知道。你在我眼里,毫无隐私可言。所以你不要在我这里做任何掩饰。」对话栏内他打出的那些文字字里行间都透着股阴深玄秘。
「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害怕,可我仍然咬牙敲打出了这行字。
几分钟后,忐忑不安,生怕如此回答会惹其发怒的我却等来了一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想知道你母亲此刻在何处吗?」
坐的脖子有点僵硬的我伸出右手捏着颈后,左手则在键盘上敲出一个问号。用其表示不解。
没过多久,他的回复就让我的脊背又一次生起了阵阵寒意,甚至连瞳孔,都下意识的收缩了「你不知道你母亲现在在哪儿。可我却知道你此刻所处的位置!告诉我,你旁边靠右的位子上是不是坐着个穿校服的中学男生。发型平头,校服背后是不是XXXXXXX这几个英文字母?」
刚才坐下来开机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过我身旁的情况了。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在我身侧靠右的位子上,坐在那儿玩网络游戏的正是一个他所描述的中学生。而学生校服背后的那七个英语字母,他讲得更是万分准确!
惶恐之下,我猛然站起,举目朝网吧四周来回扫视着。妄图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但很可惜,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所有的客人都各自专注与面前的电脑,没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偷瞧我。到是身处服务台的网管看见我起身,以为有什么事,随即从那儿向我走来。
我对他摆了下手,示意自己无事。等他走开后,我坐回到位子上,飞快地打着字:「你在跟踪我?」
「不是我在跟踪你,是有人在这么做,恰巧我知道罢了。」很快,他就给了我答案。
「那是谁?」我接着发问。
「做你应做的,不问你该不问的。机缘一到,一切都会揭晓。」回完这段模棱两可、其意深涵的话语后,他的QQ头像就变为了灰色。
我呆滞地靠在位子上,无力感和恐惧感在我心里持续着,并蔓延开来。应该选择相信他?还是不信?好象暂时,还没有答案吧?
十分钟后,下机结帐,离开了网吧的我开着车,心怀警觉地在县城内行驶着。凉爽清明的秋夜,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大地,在它们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雅致,那么的幽静。
但我,一个胆小、怯懦,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与人淫乱而不去阻止,甚至还帮恶人录下画面,为虎作伥的猥琐男人。却对这美丽的夜景,丝毫不感兴趣。因为,杀人魔刚才的话,让我生出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感觉令我很不安心,内心也十分希望马上就将这个跟随,并泄露我行踪的家伙给揪出来。可兜了很长时间,东探西寻的我还是无法觉察出有哪辆车是故意在我车后尾随。也许,是那家伙跟踪的本领比我高明吧。
「这事能去告诉无炎吗?」把着方向盘的我眉头紧皱。刚一在心里涌起这念头,脑海里便回想起那杀人魔的话:「当心你身边的同伴,他可不是个普通货色。」
「我也知道他的不平凡啊!可现在,我还能去信谁呢?」内心闪过此念之后,我谓然一叹。随后,一打方向盘,车身一转,便朝以前在县城念书时去过的一家酒吧方向驶去----
在社会的大舞台上劳累了一天的男男女女,此刻都脱下了各自的伪装,集结与此,在一位着装怪异、话语粗俗的DJ蛊惑下纵情释放。彼此的身体在舞蹈中肆意摩擦和游离,每个在场的人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跟随音乐起舞。整座酒吧,就沉浸在这狂乱嘈杂的氛围之中。
也不知从何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场景跟气氛。四周的人们疯狂着、迷乱着。而我自己则端坐与一旁,看着他们尽情欢娱的畅快模样。思绪,也会随着这样的景象不段飞扬、飘荡;心情,甚至会比宁静时更为坦然些。
不过今夜,我发现了一位似乎与我有相同看法的人。是位女人,她几乎跟我同时进入了这间酒吧,并在我坐定后不久,便在不远处随之落坐。一直冷眼凝视着我,久久不散。
这个女人,穿着素雅,一双平底休闲鞋,满头乌黑的长发用发带束着,随意地斜披在胸侧。不染半点脂粉,却容颜清秀。特别是她那双细长如线,妖柔邪魅的眼睛,让我在凝视她的时候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荒谬感觉。
我目色携疑的在她身上不断游弋着,与之对视。她却在十多分钟后冲我一笑,伸手指了下酒吧的门外,示意我出去。
我微微颔首,随即便跟着她走出了酒吧。到了室外站定后,我就忍不住心下已有的惊诧,嚅嗫着,对其发问道:「你,你是,无炎?!」
「我就是跟踪你的人。」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我那极其谬然的问题。而是言语清冷地跟我表明她的来意。
听见她的话,以及她的神态之后,我便打消了内心的疑虑。无炎说话声虽有点傲气,但更多的是澹泊,是能让人油然心生的,那种君子之交的如沐春风感。可这个女人,先就性别不论,全身上下所散发的冰冷气质,便跟无炎的平常神态迥然相异。
定了定神,我接着就问她:「为什么要跟踪我?谁叫你来的?是不是他?」
她笑了,嘴角边刹那间绽放出来的魅惑笑容,让我目眩神迷「演技不错,真是干那行的材料。」
「嗯?你什么意思?」我愕然而道。
「你的事,我都知道。而我,你或许知道一点,或许一无所知。」她敛起了笑意,继续说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恳求你别再跟着我,无论你是谁派来的。」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她音调冷凝,语带双关。
说到这儿,她沉默了会儿。接着扭过身子,缓缓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还对我示意道:「跟我来,带你去看出好戏。」
面对这祸福难知的邀请,我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攥了下双拳之后便跟上了她,一同朝前而行。
走到一处巷口,我就听到了从巷子里传出来的,阵阵清晰可闻的拳打脚踢声,以及被打之人的痛苦哀求声。
「躲在这儿。」就在我略微被这声音搞的愣神之时,她便轻巧地靠近了连接巷子的拐角,并小声的对我说道。
我依其所言,蹑手蹑脚地跟她躲在墙角,一同向内探去。只见离巷口处大约二十多米的地方,只见三个着黑西服、穿黑皮鞋;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的大汉,正对着一个倒在地上,翻滚不止,哀声连连的家伙围殴。此外,在他们身旁不远,一个看起来是那三个大汉同伴的男人用左手按住了一个身材略显矮肥,脖子上挂着根金链子的男子,使其无法动弹。不仅如此,这大汉的右手还不停地用力挥舞,扇那个胖家伙的耳光。
「哎哟!哎呀!各位老大!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呀!」被揍倒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这时已完全吓破了胆。蜷缩着身子,一边尽量躲避大汉们的拳脚,一边哀号着求饶。而那个被人按跪在地上,遭受耳光之苦的胖家伙,却显得强硬了许多。趁着打他的大汉换手间隙,语带狠戾地说道:「他妈的有本事今天你们弄死我!不然你们没好果子吃!老子的姨父是这儿的县委书记!你们--」
「啪!」又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脸上,将其原本要接下去放的狠话全都给打回了肚子。之后,打他的那个大汉朝地上吐了口痰,接着扭了扭脖子,嘴里则阴阴地道:「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又怎么了?他妈芝麻绿豆大的官,老子又不是没见过。记住,哥几个是过江龙,不怕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三流家伙。有能耐,等哥几个走了,你在把我们给翻出来啊!」
「大东!马本亮!怎么是他俩?」借着皎洁的月光跟昏黄的路灯,再加上视力不错的关系,此时的我早已发觉正被那四个看上去就是黑社会的大汉殴打的两人是我认识的。而且渊源颇深,他俩一个是要挟、淫亵、玩弄我妈的纨绔子弟--县委书记之子陈凯的同班同学兼死党;一个还是陈凯的亲戚。
这两个挨揍的家伙不但知道我妈被陈凯淫弄的事实。其中之一的大东,更是亲眼目睹过那令我倍感耻辱、伤心痛苦地奸辱场面。所以,此刻见到他们被打,我心中升起的,绝对是非常解恨的快意感。
我回首,瞧了眼跟我一起在窥探的女人。她依旧在那儿津津有味的看着,丝毫没有那种女人所特有的胆怯。
「她到底是不是--」刚暗想到此,那边厢传来的,其中一个大汉的威胁声就把我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小子,今天是我们然哥给你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你再去东州骚扰纪小姐的话。下次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各位大哥!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被打的口鼻流血、满身污垢的大东忍着疼痛,赶紧支起身子,跪在地上作揖,并表示着遵从。
「还有你!死胖子!」那个威胁声又指向了还被按着,难以起身的马本亮「你小子别嘴犟!你的底我们然哥是知道的,仅靠你那当县委书记的姨父就想跟我们掰腕子,想都别想!如果你不信的话,然哥还托我转告你:『来多少人到东州找事儿,砍多少条膀子扔回你们县里!黑的白的都奉陪到底!』」
或许是这些人所体现出来的浓浓煞气,也可能是此话戳破了马本亮内心最后的依仗。只见这家伙顿时就如同被拔了气门芯的车胎一样萎蔫了下去,再无厥词出口了。
见到两人都服软了,四个大汉便相互打了个眼色。随即朝巷子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在那边巷口登上一辆已等候多时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究竟,嗯?」正当他们离去,而我想回头跟那女人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然遁去。只有其刚才所处的地面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是奉命行事,并无害你之心。XXXXXXXXXXX,我的手机号,有情况务必与我联系。切记切记!」字条的末尾,有一个英文落款「W」。看上去,像是她的代号。
我揣着它,悄身回转,离开了现场。一边走,一边还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今天的一切都太让我迷茫,那些人和事似乎一下子都摆在了我眼前。
首先,我妈交给海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其次,这神秘而来,又飘然而去,长相,特别是眼睛跟我的同学赵无炎十分相象的,代号为W的女子,又是何方神圣?再有,这个W让我看这出以前的仇人被别人殴打的戏,又有什么样的含义?
「大东、马本亮、然哥、纪小姐;大东、然哥、纪小姐;大东、纪小姐;纪小姐!!!」突然,我仿佛眼前一亮。是啊!大东不是以前跟纪晓梅勾搭过吗?那大汉嘴里的纪小姐,十有八九便是此人。要不然的话大东怎会遭此横祸呢?
「纪晓梅啊纪晓梅!你可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心中默念此语的我在夜色之中踟蹰着。天上的一轮弯月,映照着我,渐行渐远。
「无炎,你有同胞姐妹吗?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
三日后的晨曦,练完搏击的我终归是按捺不住心里的重重疑问。在赵无炎正要迈步离开双龙山顶之时,肃声开口,对其发问。
在我看来,这一切怪事的接连发生,并不是毫无关联的。这点赵无炎也亲口对我承认过。但是,我恰恰忽视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一个多月前他赵无炎不跟我提起那件暑假初所发生的,我俩亲历的凶杀事件。或许,我会逐渐逐渐把那件事淡忘掉,不再想起。事实上我也差点就做到了。但正因为他赵无炎的关系,我又不可避免的忆起了那事。此后的荒诞事情,更是随之连串发生。
还让我难以理解的是赵无炎的所谓调查根本就是虎头蛇尾。到目前为止,除了还未开学的那些天以外,他便似乎停止了寻根问底,探究真相。每天除了早上教我练搏击,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了学校里。
这几日的苦思冥想,使我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我虽不知道他怀的是何居心,但我感觉的到,自己现在就像头被看中的猎物,正一步步走向猎人们为我编织的陷阱。而他赵无炎,或许便是那群猎人中的一个!
「哦?为什么这样问?」
狭长的眸子,柔和的面部轮廓,眼神淡然而从容。他看上去,丝毫没有那种被我揭穿谎言后应该产生的错愕感。
「你自己心里清楚!」见突然发问没有效果,我便加重了语气。
他笑了一下,随后盘腿坐在了泛黄的草地上,挥了挥手,示意我也坐下来。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来问我。」当我坐在他身侧时,他便仰首望天,嘴里悠然而道:「我这人,很简单。谁拿我当朋友,我就认他做朋友;谁拿我当兄弟,我就认他做兄弟;谁把我当敌人,那我就认他为敌人。你说,在你心里,拿我当什么?」
「兄弟。」我默然半晌,才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那好。」他侧过了头,目光如熙的凝视着我「既然你认我做兄弟,兄弟之间就应该无秘密可言,还望你把前几天的事情讲出来吧。如果你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参详参详。」
「你看出来了?」面对他,我真是有种自惭形愧无力感。好象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那双近乎于妖邪的眼睛。
「这不难看出。」他捏着自己的额前的一络头发「你那日一夜未归,第二天大清早又发短信给『秀才』,回来后这两日整天脸色阴郁,愁眉不展。可想而知,在你身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唉!」我长叹一声,又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才苦笑道:「你真无愧与你的绰号啊!」
「说吧,别误了上课。」他正了正身子,做洗耳恭听状。
接下来,我便将几天前所发生的一切像竹筒倒豆般,如数讲给了他听。这里面甚至包括了我以前不愿透露,也耻于透露的关于我妈的事情。慢慢地,我的话语越来越多,情绪也开始有点儿激动。话题被逐渐扯开,我妈那些令我或是伤心、或是难过、或是愤怒的淫乱往事都在我的讲述下一桩桩,一件件的传到了无炎的耳中。甚至三年来,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没有隐瞒。
我无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一开始的下定决心,质问他赵无炎所谓何人,所谓何来;到现在的尽情袒露自己的心声。这前后,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间隔。
「也许,我真的需要人来分担些自己的压力吧!」一边对其讲述,我一边在心底深处默念道。
近一个小时后,我说完了话,抬起头,沉默地看着他。
「没想到。」赵无炎的嘴角勾起一抹无论男女,都会为此沉醉的微笑。但与之相反的是眼神里孕育的那一缕惋惜「我没想到,这三年来你是这么过来。我更没想到的是你母亲,她竟会是那样。」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你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我苦笑着,即使他一身普通打扮,在学校里行事低调。一年多下来,我也已经看出来眼前的这位同龄人决非自己这种放在人群中就会没有区别的凡人,这点眼光我自信还是拥有的。
「好一个不同!」只见他再次抬头,仰望着万里晴空,虚无缥缈道:「世人笃信梦,魏武帝曹操曾梦见三马同食一槽,因槽与曹同音,唯恐被马吃掉。故此,凡见名字有马者皆避之,甚至取其性命!梦,终归是梦!人,何必沉溺在梦中。」
「可梦由心起,境由心生--」说出了那么多许久埋藏在心里的话,顿觉轻松的我见其转移了话题,便按下了追问的心思,随着他的话头谈论道。一时间,我们这两个年及弱冠的青年也不再顾及迟到与否,彼此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畅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知已感,渐渐地荡漾在我们彼此的胸中----
「你真的没有兄妹姐弟?」下山的路上,好奇心再起的我又问了他。
他微微摇首,未置可否。反而出言问我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继续执行那凶手的命令?」凶手这两个字,他说的特别重。
我点了下头,然后道:「事情虽离奇古怪,但我已锁定了几个方向。我母亲一个,纪晓梅一个,以及吕国强跟那个英国佬他们两个。而这四人除开纪晓梅,其他三人都是那凶手交代我要注意的人。我母亲那头暂且可以先放放,但英国佬和吕国强那头我是一定会盯住的。」
「那纪晓梅呢?我来帮你?」他继续问着。
「好啊!」我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小子别有用心呢!把我推进火坑里,自己却优哉游哉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定了啊,要是被那什么然哥的人给揍了可别怨我啊!」
「然哥?哼哼!」他嘴角边顿起一抹傲然的矜笑「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这事情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代号呢?」等他说完,我又微笑着发问。
「代号?」他一怔,低头想了半天,才再度抬首,笑容灿烂道:「就叫『蓄鬼行动』吧!」
听见他如此表态,我也笑了。笑声中,包含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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