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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別:精靈王 (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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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2015-03-28

 第7章、满缀明珠络索园

  缇罗城的夏日没有天都那般炎热难耐,艳阳之下时常吹起海风,街两旁的白墙和篱笆上垂挂着帘幕般碧叶红花的蔷薇,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华丽的马车缓缓在城西的街市上走过,小窗上覆着竹帘,隔出一片安宁的小天地。十岁的柳真真抱着软垫,靠在小窗边,透过间隙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发呆。之前这条热闹的路她就常常在下学时经过,因为那时娘亲在这里生了一个弟弟,赫连悦。
  她要拜访的正是赫连氏的府上。马车在赫连府门口停住,府内大管家亲自在门边候着,指挥下人搬来软轿,让嬷嬷搀扶柳真真下马车上软轿,再由正门进入赫连府内,这样郑重的接待自然是赫连氏家主示意的。
  “缇兰郡主您可来了,小少爷正在老夫人房里呢,要不要先去看看?今儿老夫人知道您要过来,专门让人备下了您爱喝的银耳羹和茶点呢。”大管家跟在软轿旁同柳真真话家常,这位小姑奶奶可是府上的贵客。
  “嗯,那娘亲呢,也在那儿?”柳真真斜倚在软轿上,四根竹架搭起一个地上覆盖竹片的小棚,四面垂下水蓝色薄纱遮挡住阳光,她一面看着赫连府的私家花园,一面问大管家。
  “这……王妃还在老爷屋里,下人们不好去打扰,恐怕一时半会还……”老管家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啊,那我们先去看悦儿吧。”柳真真已经习惯了这套说辞,便打算去看同母异父的弟弟。
  听了缇兰郡主的话,大管家松了口气,让人往老夫人院里抬。远远看到棠月轩的匾额,就听见隐隐的喧闹声。赫连家的小少爷脾气可大了,今年虽然还差几个月才三岁,但是已经能看出他今後的脾性了。十六公主有时也会抱怨这个儿子爱闹腾,赫连氏家主得意的说儿子像爹,爱闹腾以後才有出息。
  这不,柳真真才踏进门,就看见赫连悦一手叉腰,有模有样的站在石桌上指使着侍女们去扑蝴蝶,捉蜻蜓,粘知了。他眼睛最尖,一看到柳真真就连忙喊阿圆抱自己下去,蹬蹬蹬跑到小姐姐跟前要抱抱。
  柳真真远远同老夫人行了礼後俯身抱起了赫连悦,“悦儿又长胖了哦,姐姐都要抱不动了。”
  赫连悦搂着柳真真的脖子去闻她身上的香气,嘟嘟囔囔的撒娇说:“不管不管,抱不动也要阿姐抱,阿姐抱啦!”
  老夫人笑着告诉柳真真:“悦儿整日都惦记着你呢,从昨晚就在问阿姐什麽时候来,阿姐怎麽还不来啊,到现在都问了几百遍了。”
  “真的啊,悦儿?”柳真真低头问窝在怀里的小团子,赫连悦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他突然想起什麽,从姐姐膝头跳下去,跑进了花园里,不一会举着一个花环跑了回来。
  他把花环显摆给柳真真看,说着:“阿姐,阿姐,你看,我的花环。好不好看?”
  柳真真看着花环上不仅有大朵的花还夹着蝴蝶,绑着蜻蜓,不由笑起来:“好看,好看。”
  “那阿姐喜不喜欢?”赫连悦两眼亮晶晶得看着姐姐,满是期待。
  “喜欢啊。可是这个是悦儿的哦。”柳真真表现的很惋惜。
  她显然满足了赫连悦的愿望,他大度的把花环递给了柳真真,一本正经的说:“既然阿姐喜欢,那悦儿就送给你吧。”
  “真的?悦儿对阿姐真好,阿姐也想送东西给悦儿呢,可是送什麽好啊?”柳真真重新把赫连悦抱到膝上,让他亲手把花环带到自己头上。
  “晚上悦儿要和阿姐抱抱睡!”赫连悦立刻喊出自己的愿望,这个才是他做花环的主要目的嘛。
  院里的侍女们都笑了起来,缇兰郡主讨人喜欢是出了名的,不管是学堂里的世族子弟还是四大家族的嫡子们只要打闹起来一定是为了争这个小郡主,现在连小世子也这麽爱黏着她。
  “悦儿都这般说了,真儿晚上就住下来吧。你有段时日没来府上了呢,正好也能见见王妃。”赫连老夫人素来向着这个宝贝孙子,自然是主张留下柳真真的。
  “嗯,那就叨扰祖祖了。”因为柳真真算是赫连悦的姐姐,就同弟弟一起管老夫人喊祖祖。而赫连家其他的几个嫡女却只能恭谨的喊一声老太太。
  被赫连悦黏住,想抽身就没怎麽容易了,柳真真只好抱着弟弟去姐夫房里找娘亲。赫连悦不喜欢有人打扰他和姐姐难得的两人时光,所以柳真真只能走一段路就歇一会,虽然赫连悦乖乖的不闹,但是就是不肯自己走路。
  柳真真寻了个阴凉的角落把赫连悦放下来,两个人排排坐着乘凉。这是花墙的下面,一抬头就能看见葡萄架上已经结满了大大的青葡萄,沈甸甸地挂在枝头。柳真真舔舔小嘴,吩咐赫连悦好好待着,她站起来垫脚去摘了一串最下面的,然後胡乱擦一下就塞了一颗进嘴里,唔,酸酸的好好吃。
  於是也喂了一颗给弟弟,赫连悦其实很怕酸的,但还是勇敢的吃掉了。呜呜呜,呸呸呸,酸死了。他皱着小脸,酸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怜兮兮的小团子去扯姐姐的袖子,张着小嘴吐舌头。
  赫连悦每回吃到酸味的模样都会让柳真真忍不住笑起来,难得会乖乖让自己欺负的弟弟太可爱了。她正开心时,赫连悦突然翻身跪在长凳上按住柳真真的肩膀,赌气想把自己嘴里剩下的葡萄都喂进了姐姐嘴里。却不想,当他触到阿姐软滑的舌头时,突然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味,尽管柳真真反应很快的推开了弟弟,但是赫连悦嘴里的葡萄已经喂了进去。他双手捂着姐姐的嘴,任性得要柳真真吃掉它们,非得看着姐姐咽下去了才松手。
  “阿姐,悦儿还想舔舔你,阿姐好甜。”赫连悦抱着柳真真的脖子撒娇,可是一向疼他的姐姐却不答应,当他努力挤出眼泪使出杀手!时,突然听见花墙另一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姐姐,我再不找个人说说话可是要憋死了。那个贱人怎麽还不走,难道还想再生个乱伦的种不成?”
  “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这个在四大家族里不是秘密,但是对外面人还是要小心。”
  “好啦,我知道了。没事,我看了,没人在的。嘻嘻,说来罗家家主都六十多了居然还能让那贱人怀个儿子,真令人难以置信。看来荣安王府上的丹药还是有点用的呢,居然能让这麽个老头都生龙活虎起来,我可听人说他早就不行了。”
  “哼,荣安王如今痴迷炼丹修仙之术,哪里有心思管那贱人。”
  “你说她命怎麽这麽好,长老会和大合萨是什麽说来着?真神赐给四州的天母,带来我族之曙光。明明是被男人们轮番玩了,偏偏名声还这麽好,不就是能生嫡子麽。”
  “可不是,还弄了个那麽盛大的仪式,让四大家族的女人们都跪在她跟前,接受她的祝福。不知情的人还正当是天神显灵,让四大家族都有了嫡子,谁想得到都是她一个人生的呢。”
  “说起来,我们的小世子还是她同名义上的女婿生的,你瞧这辈分乱的,啧啧。”
  “你说着四大家族的嫡子都叫她生完了,是不是以後就没用了?”
  “怎麽会没用呢。这不,才给罗家生了个儿子,又叫老爷拖回床上去了,可怜我们主母又得帮别人养儿子了。”
  “缇兰郡主是不是也有一样的能耐啊?这才十岁呢,长老们为了抢她将来的头胎都差点翻脸了。”
  “有其母必有其女,长老会是不会放过那丫头的。”
  两个如夫人自顾自聊着,一墙之隔的柳真真却紧紧捂着赫连悦的嘴,悄悄将他拖到一个亭子里。赫连悦得了自由,正想发火,扭头时却看见柳真真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臂里不吭声。
  “阿姐,你怎麽了,阿姐?”赫连悦坐到柳真真身边小心的拉她的袖子,“你不要哭,我去告诉爹爹,让爹爹教训她们好不好,阿姐你别哭了,我马上去叫爹爹。”
  赫连悦说着就爬起来要走,却被柳真真抱住了,她哑着嗓子说:“别去了,我没事。悦儿,答应阿姐今天的话不许告诉别人,谁都不行好不好?”
  “哦。悦儿知道了,阿姐你不要哭了,阿姐。”赫连悦撇撇嘴,不大乐意得应着,用肉嘟嘟的小手替她擦眼泪,心里却给那两个姨娘又记上一笔账。




  第8章、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柳真真原本还要抱着赫连悦再走,赫连悦却躲开了她的手,不让小姐姐抱了,他抓着她的袖子仰起头说:“阿姐我们慢慢走过去吧。”
  “嗯。”柳真真蹲着抱了抱弟弟,亲亲他的小脸後牵着赫连悦往赫连氏家主的主院走。已经看见院门时,赫连悦本想赶快跑过去却被柳真真拉住,她有些不安的问弟弟:“悦儿,看看阿姐的眼睛还红吗?会不会叫人看出我哭过了?”
  一再跟赫连悦确定看不出来後,她才放心一些,虽然赫连悦并不知道阿姐为什麽连哭都不愿叫人知道,但是他却能明白阿姐不愿叫娘亲难过的心意。当赫连悦长大时,才隐隐明白或许是这份心意太深重,所以娘亲出事後,阿姐才会把整个北部四州都记恨进去,抛下年幼的弟妹狠心离开,直到荣安王病逝才肯回来看一眼他们。
  他们两人一到院门口,就看见赤裸上身的赫连家主正满脸带笑得在院里同管家嘱咐什麽,他见了两个孩子就招手让他们过去。
  柳真真带着弟弟给他见了礼才甜甜的喊一声“赫连叔叔。”因为自从长老会以给赫连氏主母祈福的名义,让娘亲搬入赫连家後,她就不能叫赫连家主为姐夫了,而是喊他赫连叔叔。
  “小真儿好懂事,还很聪明呢。教你的先生总是夸我们的小郡主聪颖过人呢。”赫连家主温柔的拍了拍柳真真的头,拉过小皮猴一样人来疯的儿子:“悦儿长大了也要向阿姐学习,知道了吗?”
  听到柳真真名字的赫连悦消停下来,一把抱住柳真真,腻在她身上糯糯的说:“悦儿有阿姐就可以了,干嘛要跟阿姐一样。爹爹,阿姐晚上要跟悦儿一起睡的,是不是阿姐?”
  “哈哈,肯定是你这小子捣鬼了。人小鬼大的小家夥。”赫连家主显然并不在意儿子对柳真真的依恋,他用力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拍着他屁股说:“好了,你娘在里面,跟阿姐一起进去看看。”
  十六公主此时正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闭眼休息,雕花的木窗打开着,小茶几上的香炉点着梅香,屋内欢好之气已经散去大半,她身子还是倦倦的不想动。身上盖着男人宽大的衣袍,长度堪堪掩到大腿一半,随着呼吸下面还有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外面已经隐隐传来孩子们的话语声,她不得不起身,拉过一旁的薄毯遮住身子。
  她才盖好,赫连悦就脆生生地喊着娘亲,跑了进来,扒着床榻想爬上来要娘亲抱。跟进来的柳真真抱起努力攀爬的赫连悦坐到了塌边,她靠在十六公主的肩上,亲呢得叫着“娘”,这是才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憨。十六公主侧了侧身子,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轻轻摸着他们的小脸,轻声细语的同他们说了会话。这是柳真真每天最期盼的时刻了,感受着娘亲的抚摸和温暖,才会觉得满足快乐。
  她又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时的柳真真已经知道那是赫连叔叔留下的味道,难道娘亲又要生宝宝了?上了两年的学堂,她认识了很多很多的字,也在荣安王府的藏书楼里看了很多很多的书,从那些被塞得很角落的小册子里,她好像隐隐明白了从前夜里的皮影戏是什麽回事,也开始觉察到娘亲给叔叔伯伯生下弟弟们是件背德的事,书里说那是不守妇道的女人才做的,是女子的不贞之罪。
  可是娘亲不仅没有想书里说的那样要偷偷摸摸去会情郎,她大大方方的去各家府上,管事们都待她礼数周到。也没有男人嫌弃过她,叔叔伯伯们总是花样百出的讨好娘亲,即使都知道她还和其他的男人睡过,连一向板着脸的长老们见了她也会脸色微缓,轻轻点头示好。教书的先生总说小说里的故事都是杜撰的,果真如此麽,所以娘亲这般做应当是正常的才是,那两个女人只是妒忌娘亲才会那样说的,一定是这样的。柳真真上下踢着腿,给自己找安心的理由。
  夜里用完晚膳,上蹿下跳了一天的赫连悦终於早早困了,柳真真背着他走到床边放下来,发现弟弟已经睡得跟小猪一样了。她笑起来亲亲弟弟的小脸,替赫连悦脱了外衣,让他睡在里面。
  因为还不觉得困,所以柳真真走到院子里坐在大榕树下的秋千上荡着,下午的那些话她已经能理解大半,可是在道德和现实的虚虚实实里迷失了方向。
  两个孩子睡的院子就是赫连家主的偏院,男人因为夜里还有事要处理,匆匆去了书房。按着规矩,如今附近的侍女和侍卫全部都撤掉了,整个院子都空荡荡的。十六公主见左右无事,便去看看两个孩子。远远就看见柳真真一个人荡秋千,小脸上竟是有几分落寞彷徨。
  “真儿。”十六公主唤着怔怔出神的宝贝女儿,走进了院子。
  “娘,悦儿已经睡了。来,你坐这里,我们一起玩秋千!”柳真真开心的停了秋千,往边上挪了挪,让十六公主也坐上来。
  十六公主把柳真真抱到膝上,才开始荡秋千,十岁的女孩身量已长,不知不觉她的小姑娘已经要长大了。她的脸颊贴着女儿的额头,低低的问她家里的弟弟妹妹可好,书念得如何。这时长子柳贺已经六岁,次子贺兰哲将满五岁,幼女柳莹莹刚刚四岁。
  “弟弟妹妹都很乖,已经进学堂了,真儿隔天就会检查他们的功课的。”
  因为十六公主在荣安王府的时间不多,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们几回,对於三个孩子而言,跟有些陌生的娘亲相比,一直将他们带在身边照料的姐姐才是最亲近的人。那些孩子表现出来的生疏,十六公主也有小小的失落,不过他们都是贺兰家的嫡系,自然有人无微不至的照料着。
  柳真真见娘亲心情不错,终是问出了心里的困惑:“娘,你为什麽不回家?爹爹不管弟弟妹妹,也不理真儿,我也能住到叔叔家来吗?真儿不想离开娘。”
  十六公主轻轻拍着女儿的背,附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很多事你还不明白。但是记着你的心不要全部给一个男人,被人爱着比去爱人要轻松很多,娘倒是希望你能过得快活些。记住,你越爱自己,男人们越爱你。”
  柳真真听得懂娘的意思,又不明白为何她要同自己说这些:“娘不喜欢爹爹?那叔叔伯伯呢?”
  “娘的心里被宝宝们塞满了装不下男人啦,真真就是里面最大的那个哦。”十六公主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也逗乐了寻来的赫连家主。
  “真儿肯不肯让叔叔挤一挤,也住到你娘的心里啊?”高大的男人半跪在秋千前问小姑娘,金色的眸子熠熠发亮。
  柳真真犹豫了下,摇摇头指着屋里说:“弟弟小,叔叔可以跟弟弟挤一挤。”
  男人大笑起来,挂她的鼻子:“真真也是只小狐狸,喜欢上你的小少年们有苦头吃喽。”
  十六公主抬脚轻轻踢他,“真儿还小,别乱说。”
  赫连家主依旧带着笑,将柳真真抱回房里放到小床上,他摸着小姑娘的脸蛋说:“真儿乖,早些睡吧。过些日子叔叔再送你一个妹妹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小姑娘答应,就带上门出去了。来到秋千下将十六公主拦腰抱起往自己住处走,心里盘算着再要一个孩子。




  第9章、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元宵节的缇罗城是座不眠之城,大大小小的画舫小舟在新旧两城间的河面上缓缓行驶着,两岸热热闹闹的叫卖声,卖艺人跟前的叫好声,应和着一盏盏彩灯照亮了半边天。
  柳真真没有登上荣安王府的精致画舫而是另租了只普通的小舟带着阿兰坐了上去,老船翁得了丰厚的钱财,闷声不响的在船头划着,柳真真和阿兰背靠背的抱膝坐在船尾,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人的热闹。
  这两年柳真真的话愈发少了,素女府里以严厉出名的桂娘却很欣赏她的静默,在她看来这能给少女增添几分神秘更加吸引男人。柳真真是她教授的学生里最出色的孩子,有着软软的嗓音,敏感的身子,一点点挑逗就会羞红了小脸,越堕落越美得惊人。长老会再三警告过她不要打柳真真的主意,她只好悻悻的巴望着。要知道这样的美人儿一旦入主幽兰殿,一定能保证她三十年都财源滚滚。
  阿兰是柳真真在幽兰苑里认识的北陆少女,她是一年前被人贩卖到幽兰殿的,因为言语不通没少被人欺负,她的初夜差一点就被专门管雏儿的文娘卖给一个军爷,还是柳真真见她可怜拿了两倍的金子救了她。那时的阿兰虽然会了一点这里的话,依旧听不懂她们在争论什麽,但是她知道那个叫真的女孩在帮自己,而且她真的很厉害,平日里那麽凶的文娘在她面前都讨不到好处。那日之後,阿兰就被贬到了柳真真房里,做她的侍女。
  跟了柳真真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女不是在这里卖身的,只是来学习的贵族少女。柳真真那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麻木的用各种方法在折腾自己。身为外族的阿兰,对她而言正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她不需安慰,没有人可以再安慰她了,那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只需要有个人能静静听就够了。
  素女府是北部贵族少女成年前学习欢爱技巧的地方,这里一向民风开放,女人床上技巧越好越能得宠,也越有利於多生孩子。她们多数在十一二岁时就隐去真实姓名,秘密送入府内学习,等府上的老师确认合格後就可以回家等待出嫁了,这个时间一般是一到两年左右,资质特别好,或是被寄予厚望的少女还包括了半年左右在幽兰殿的体验。幽兰殿是素女府的女官桂娘秘密为长老会建立的青楼,一面可以给少女们提供最好的观摩教材,一面获取大量的信息,还方便洗钱。幽兰殿最吸引男人的地方就是里面所有接客的姑娘都不是寻常的风尘媚人模样,个个楚楚可怜又善解人意,名字也是柔柔弱弱叫人心怜。若是出得起更高的价格,不仅能在装饰的极为华丽的宫殿小间里和按照公主礼仪教导的姑娘交欢,还可以为了满足男人各种欲望挑选合适的姑娘进行妆扮模仿。所以在这个地方,能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柳真真就化名为“阿真”,在结束了素女府的基本知识学习後,暂住幽兰苑开始另一种方式的学习,至於结业後要嫁去哪里,柳真真已经不在乎了,就像桂娘说的那样,反正出嫁後不是和很多女人一起侍候一个男人就是如娘亲一样一个人伺候很多男人,她已经有准备了。
  平日白天比较空,她也会和阿兰互相教对方说话,当柳真真能像模像样的说上些北陆话时,阿兰还只是能听懂一些东陆话,依旧说不好,所以有外人在的时候她都在当哑巴。随着和柳真真熟识,她渐渐知道阿真比自己小一岁,似乎十岁那年娘亲在海上失踪,爹爹也不管她,弟弟妹妹都由族里长老照料着,她明明有家却是依旧形单影只,所以在还差两个月就十一岁时,便早早就进了素女府学习。
  其实阿兰也想家,柳真真还努力帮她回忆过,却也只是得知阿兰是某个部落族长的女儿,受了继母的欺辱後想去找自己的阿郎,但是从未出过门的阿兰在草原边缘的沙漠里迷了路,被一个商队骗到了这里高价卖进了幽兰殿。文娘见她言语不通,又不够灵光,好在一张小脸艳丽无双,就想趁早把她卖了赚个本钱。
  两个孤独的少女依偎在一起相互鼓励着,可是前途依旧一片渺茫。在柳真真看来,自己的命运不过是不停的为四大家族生孩子而已,顶多再照料一下弟弟妹妹,她只是担心阿兰,自己嫁人後,阿兰怎麽办?陪嫁麽?
  不,她不会再重蹈娘的覆辙。如果不是桃知和梅知受人挑唆,趁娘亲怀着妹妹时爬上了爹爹的床,依靠着有毒的媚药邀宠,也不会白白丧命还让爹爹渐渐不能人道。巫医们都束手无策後,爹爹开始痴迷起炼丹,养着不少术士,可是再强效的丹丸都无法让他恢复了,他依旧日复一日的在炼丹房里吃着各种丹药,几近痴狂。娘不在家的日子也越来越久,等几个弟弟相继出生後,她就开始了几处寄住的生活,对柳真真而言有娘的地方就是家,隔日去贺兰氏老宅看看弟妹们,平日里管事和家主们都对她非常好,吃穿用度的待遇都是比照家主给的。这般住着,有娘亲,有弟弟妹妹,日子就流水一样过去了,直到娘亲乘船出海散心时遭遇海难,丢下了她。柳真真的世界顷刻坍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高高的堤坝上跪了多久,等再清醒时,弟弟妹妹都在床边哭做一团,原来自己因为打击太大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但是她始终不许别人说娘亲过世,也不许办丧事,不肯穿孝衣,大人们不好强迫她也就由着柳真真去了,只是一切从简,还是发布了王妃离世的公告。这时,荣安王已经把自己关在一处据说灵气充沛的山洞里进行辟谷,丝毫不理会外面的事,侧妃们争夺着家产,年幼的嫡子嫡女被长辈们领在身边教导着,有家不能回的柳真真选择提前进入了素女府。
  长老会原本希望废除荣安王,重新扶植一位,但考虑到皇室对北方四州的忌惮很大程度上是四大家族的团结对外,如果动了荣安王,势必会引来争权的内斗,万一叫人钻了空子就糟了,只好暂时不动他。而赫连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子嗣凋敝将亡族”的提议早已上呈,其中提议让不带近亲血缘的女子进行换妻,以期望能生育出嫡子,然而四大家族间通婚已久,能换妻的人选并不多,十六公主自然是其中最让人眼馋的一位,尽管看似公平,她去到了别家,别家合适的人选也会被秘密送到荣安王府,甚至是以一换多的送过去,但是贺兰氏的男人显然都失去了再有孩子的机会,那些女人只是被贺兰氏的长老等人拿去玩弄,而十六公主倒是货真价实的生了嫡子。
  柳真真即使不知道个中缘由,也能明白娘亲後来的生活跟桃知她们的错大有关联,她绝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了,哪怕最後始作俑者被处以极刑,也不能挽回她曾经的家了。女人们的妒忌就像无处不在的毒,一不留神就会叫人粉身碎骨。柳真真不想自己也陷入那种争风吃醋的圈子,凭一己之力不择手段的去争取男人的一夜宠幸,然後小心翼翼的怀孕,草木皆兵的警惕身边的每个可疑的人,完全没有一点安全感。好累,那种生活真的好累,可是她逃不掉。也许和那样相比,什麽都不管只是和男人睡觉然後生孩子或许会更简单一些,不过如果她不能想娘亲一样生出嫡子,会有什麽样的下场呢。呵,会不会就像幽兰殿的女子一样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呢?其实,听上去好像都差不多吧。
  小舟隐没在大船的阴影下,两个美丽的少女望着波光鳞鳞的江面出神,殊不知边上也有人看着她们出神。
  “快,快告知九王,依兰姑娘找到了!”岸边商人打扮的男子用北陆语低低嘱咐身旁小厮模样的年轻人,那人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人群中,片刻後一只鹰冲入夜空朝着他的故乡飞去,明日日落之前,连北陆大君都无法安抚住的暴躁男人将听到这世上最美妙的消息,他的女人在失踪两年之後终於有下落了。
  另一艘画舫上,一个少年透过船舱的小窗看见了船头静默的少女,他抿着酒杯里的烈酒,注视良久後还是抬手放下了竹帘。
  对面的两个弟弟正争抢着烤羊腿,并没有留意他这里的动静。顾海抢不过二哥顾林,只好向大哥求助:“大哥,二哥欺负我~~”
  “顾林,把羊腿给老四,他还在长身体。”顾风习惯了这两个弟弟整日的打闹,开口解围。
  “嘻嘻,谢大哥,喏,你先咬一口!”顾海讨好得凑到大哥面前,把烤得香喷喷的羊腿递过去,顾风象征性的咬了小一口,顾海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嗯,二哥,你也吃啦。”他又凑到了二哥跟前,讨好道。
  “哼!我饱了,你小心别撑死!”傲气的顾林骨子里还是疼弟弟的,转头去咬花生米。
  最开心的自然是顾海了,他年纪小但是块头大,一顿两只羊腿不够饱,三只腿麽刚刚好。
  “慢点吃,不够大哥再买给你。”顾风看着老四坐在那里捧在比他胳膊还粗的羊腿啃得满嘴流油,不由好笑。
  “唔,唔。”顾海只顾着吃,哼哼两声算是听见了。
  顾风忍不住再将竹帘掀开一条缝,外面只剩平静的江面了,他垂眼喝光了壶里的酒,等船靠了岸就招呼弟弟们下去。




  第10章、明月愁心两相似

  顾风带着两个弟弟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前方似有争执声。
  “放开!”女声带着怒意却因为绵软而不带一点威慑力,反倒是另一声尖叫更叫人心头一颤。
  柳真真和阿兰是坐着幽兰殿的马车来得,不好停在对岸新城热闹的街边,只能在旧城这边停着,先前还有些店铺开着门,往来一些行人,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去了更热闹的对面,店家见没了生意也关门去凑热闹了,一时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头顶的月光照着她们。
  本想着走段路就能坐上车的两人却在半途被几个游手好闲出来玩的小混混给拦下来了,四个人将她们围在里面,见是两个小美人就开始调戏起来,忍不住的人已经动手动脚了。他们还只是牵到了个小手就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得横飞出去,没等看清是什麽人就统统昏死过去了。
  顾海才热身了下就看那几个人动也不动了,他知道不能给大哥惹麻烦只好哼哼两声,原地活动着手脚。
  顾林站在顾风身後看着,他还不怎麽会和姑娘家打交道,不好意思上前。而顾风对着躲进树影里的两个受惊姑娘温和的说道:“两位姑娘不要怕,已经没事了。我是云州人士,带着两个弟弟来探亲,并无恶意。若不介意,两位姑娘可以跟在我们身後,这样有事也可以照应一下。”
  他本是想问她们可有家人候着,可以让弟弟去通知一声,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可能也会让姑娘们觉得不安,只好看她们愿不愿意跟在後面了。
  阿兰自觉当着小哑巴,柳真真寻思了下这个法子似乎还可行,便低声道:“那就谢谢公子了,劳烦公子们在前面带路。”
  听着声音就该是刚才那个绵软的姑娘,顾风点头,向弟弟们招手,走在了前面,他们有意放缓了步子好让姑娘们跟上。柳真真牵着阿兰从黑暗里走出来,不近不远的跟着,她一直警醒着,只要那三个有一点让她不安的动作,就会飞快拉着阿兰跑走。
  所幸顾风叮嘱过了弟弟们,三个人始终没有回头,直到走至桥头的路口,行人多了起来,柳真真她们也远远看见了幽兰殿的马车,这才松了口去,赶上了那三个少年,朝他们道谢。顾风的眼睛落在柳真真脸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笑着说不必谢,直到他见到柳真真带着阿兰等上了幽兰殿的马车,才脸色微变,因为四周都是各色的灯笼,连顾林都没觉察出哥哥的不同,只是在借着光线看清柳真真和阿兰後,就在一旁跟四弟咬耳朵,嗯,那两个姑娘生得好美。
  上车的柳真真正要坐进去,手臂却被人抓住,她转头看向那个仰着脸的俊美少年,轻声问:“公子,怎麽了?”
  “你,是幽兰殿的姑娘?”顾风努力让自己平和的说出疑问来。
  “是又如何?公子即使看不起我们,阿真仍旧要真心道谢的。”柳真真垂了眼,在幽兰殿带的时日已经让她有种沦落风尘的错觉,也不纠正那少年。
  “不,我没这意思,是顾某冒犯了。姑娘路上小心。”顾风看着眼前如娇花一般柔弱的柳真真,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哀伤。
  他带着弟弟重新上路走向下榻的酒楼,半途突然停了脚步,对顾林说道:“二弟,你先带阿海回去吧。我想起下午有人来说给三弟的笔墨到货了,我打算还是先去趟洗心斋,明日就可以早些去看阿山。”
  “也好。反正这个点店铺还没打烊。”顾林点头。
  “大哥,我……唔……唔……”不等顾海兴奋的想让大哥再带点吃的回来,就被二哥捂着嘴拖走了。
  顾风脚底生风片刻就赶上了柳真真坐的马车,他远远看着,果真见那姑娘进了幽兰殿再没出来。袖袍下的手捏紧为拳,关节微微泛白,他静立了片刻,才去了洗心斋取了笔墨,并且给弟弟们包了几个肉馒头。
  回到幽兰殿,柳真真和阿兰一同在房里的浴池里泡澡,阿兰用北陆话叽里咕噜说着救她们的少年郎长得有多俊,身手有多好,柳真真笑,问她跟她的阿郎比哪个更好呢?阿兰立刻十分认真的说:“不能比的,阿郎就是再不如他们,在我眼里也是顶好的。”说完,她眼神又暗了下去,“为什麽他还没有找到我呢?阿郎明明很厉害的啊。”
  柳真真不愿打击她,只好安慰着:“他要找你可要会说东陆话才行呢,所以也许他在边学边找你呢。”
  连她自己都觉得傻的借口却让单纯的阿兰高兴了起来:“对啊,阿郎可烦东陆的那些书啊,兵法啦,一定学的比我还慢,那我再等等他吧。”
  此时,月色下两人一前一後策马在北陆广漠的草场上,朝着北陆的港口奔去。他们将搭乘明早第一艘出发的商船启程前往缇罗城。
  而顾风已经枕着双臂躺下,树影投射在窗上,分割了明暗,弟弟们的呼吸已经平缓而绵长,夜还很长,他却全无睡意,那个叫阿真的女孩他是不会认错的。本该在天都郊外的山林里隐居的小帝姬为何会出现在幽兰殿?他皱着眉,想到了一个可能,这回因为恰逢中书侍郎奉命前去吊唁亡故的荣安王妃,顾风便搭了顺风车一起入的缇罗城。如果荣安王妃是当年的十六公主,小帝姬会出现在这里也说得通,新继位的太子成为肃帝,以他对妹妹的宠爱专程来吊唁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既然他这般宠爱妹妹为什麽会让公主远嫁皇叔又不亲自来看望呢?呵,皇室也是一团乱麻的地方啊。
  次日,顾氏兄弟一行三人到了缇罗城外沈香山上的伽罗寺里看望跟随上师云游来此的三弟顾山。许久未见的四兄弟在菩提树下以茶当酒,难得粗茶淡饭也没让顾海抱怨,叙旧良久眼见太阳落山了,才不得不告辞。
  回酒楼时,却见一面生的小厮迎上来递过一份请帖,说是想请顾家的公子赏个脸同自己主子一起用晚膳。顾风看了眼地点,幽兰殿,便应了。四兄弟中十五岁的顾风和十四的顾林已经算是成年了,但是为了照顾十二的顾海,顾林还是决定留下来,於是只有顾风一人见到了四大家族的几位认祖归宗的庶子。
  因为顺位的继承人年纪还太小,加上十六公主的意外身亡,各族长老不得不在出色的庶子中选取出各方面都最优秀的少年们记入族谱,成为将来的家主铺平道路的棋子,同时也希望他们能让成年後的缇兰郡主生下嫡系。庶子们是即使被记入族谱也无权继承家主之位的,连得到的嫡子也归家主所有,偏偏这一辈的庶子们颇具野心,妄图拉拢在南部有无冕之王名号的顾家来获取支持。
  他们所在的包间名叫珍兰殿,八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各自依靠在软榻上,唯有顾风骨子里依旧是军人作风,双腿微分端坐着,却不会叫人觉得可笑,而是忍不住钦慕那一身硬朗之气。清淡的檀香,很快就被菜肴和侍女们的香味给驱散了,包间侧面的墙是一面屏风,有专属的乐师在後面窄小的耳房里弹琴奏乐,为了方便乐师对客人察言观色以适时换曲,从耳房里能更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情形。
  柳真真就是这间包间新的专属乐师。因为在幽兰殿里月俸高,又不需要抛头露面所以能招揽到一批隐没在民间的高人,原本的乐师是教授她的一位妇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琴技高超,而且十分负责,一直挺着大肚子指点着柳真真,直到满意才回去待产。临走同桂娘说,虽然这个徒儿年纪还小,但是技艺娴熟,对曲子的领悟非常好,如果不是有心聆听的乐师,是不会想到她只有十二岁的,於是桂娘放心的让文娘安排柳真真当了这个包间的乐师,每月还给她同样的月俸。阿兰作为柳真真的侍女,自然是一直伴在左右的。
  柳真真每晚都会在隔间里弹琴,淡淡得看着眼前一幕幕活色生香的场景。今晚依旧弹着固定的曲目,但是进来的人却叫她微微一怔,手下依旧灵巧的弹拨着,注意力却被那些少年带过去了。柳真真认识他们,她曾怀疑过是长老会的人藏起了娘亲所以想方设法的偷听他们的话,可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没办法深入议会厅,所能得到最有用的消息就是自己的夫君们会是一些庶子而已。
  等到看见最後进来的顾风时,连阿兰都惊讶的睁大了眼,她不认识那些少年,但也知道能包下这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所以比划着示意阿真:哇,阿真,昨晚就我们的那个少年也是个贵人呢!
  等其中一个庶子开口和顾风套近乎时,柳真真一惊之下拨错了音,她随机应变的改成了另一曲遮掩过去,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天,他是顾风哥哥。昨晚,他认出我了麽?
  柳真真想不出答案来,因为那时她根本没想着多看那个少年,也不曾注意到他的任何表情和动作。算来,顾风哥哥已经十五了,应该已经成婚了吧?
  少女胡思乱想时也没有错过那些庶子的大计,男人对权势的争夺是女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她只是有些担心弟弟们的安危,也好奇顾风哥哥会不会答应与他们合作。
  顾风对整个王朝的局势都了然於心,自然懂得这些少年们在密谋什麽,他不会拿顾家的安危来做赌注,更何况顾家内部也是一团糟,如今又多了一个关於十六公主的一团,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但是他也不会全盘否决他们的建议,而是打着太极表示需要再做观察考虑合作的内容,庶子们见顾家长孙并没有排斥就已经知足了,开始纷纷同他敬酒。
  正事结束了,自然就有心情寻欢作乐。为首的少年喊了文娘进来,让她把十一岁到十四岁的姑娘都叫来,让众人好好挑挑。他们虽是常客,但是大手笔订豪华包间还是首次,自然是要好好享受的,而且顾风闻言也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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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凤城南陌他年忆

  幽兰殿里的幼女们虽然不能开苞,但是其他服务都是可以提供的,加上刚刚接受调教不久还有着本能的青涩在,是很多男人都爱玩弄的对象。出於对摇钱树苗的爱护,秦娘是嘱咐文娘不让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戏玩她们的,生怕弄伤了小女孩们。不过这回这些人虽然是庶子但好歹也是入了族谱的人,文娘不敢得罪他们,立刻把能接客的幼女们都叫了过来,十个十个的进去让少年们挑。
  幽兰殿的女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所以也就是三十来个,眼见要到最後一批时其他几人都左拥右抱着小女孩们,少女精致纤薄的衣裳丢了一地,而顾风身边还是空荡荡的。
  “顾公子没有看上眼的麽?”为首的少年微微皱眉,一面揉着怀里少女刚隆起不久的嫩乳捏着那奶头,一面给文娘施压:“这可是我们的贵客,若是幽兰殿的姑娘不能叫客人满意不知道会是什麽下场呢?”
  文娘也急了,“贺兰少爷,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在这里了,真是再找不出别的啦。顾大公子,这最後还有十个呢,要不再看看?”其实她心里嘀咕着,要说雏,耳室里还有个呢,但是那小姑奶奶哪里能出来呦。
  顾风不好扫兴,在最後一批进来时随手点了个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红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低声唤着公子就偎进了他的怀里,顾风只是虚揽着她眼睛却瞄了眼耳室。
  就在顾风选中一个幼女时,柳真真手一抖,连错了两个音,这下没法改了,只好硬着头皮弹下去,幸好这时文娘完成任务带人出去了,其他人都只顾着玩弄那些年幼的女孩子并没有觉察,而顾风那深深的一眼,差点叫她又弹错。
  少年们有的已经将幼女按在两腿间让她们费力吸食自己的阳具,有的掰开臀瓣用手指捅着菊眼。尽管小女孩们还未发育完全,但是丝毫不影响少年们的百般蹂躏。
  “顾兄可是觉得那丫头不好?不然同我这个换一换?”正将一个十一岁幼女按在膝上狠狠拍打小屁股,听着幼女哭叫的贺兰公子看顾风只是一味揽着少女喝酒,并没有享受那个女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不,顾家有祖训,男子的初次都是给夫人的,顾某尚未娶妻所以不得放肆,若是扫了诸位的兴,先在这里道歉了。”顾风遥遥敬了杯酒,示意自己无妨。
  “早听闻顾家祖训严苛,不想连这欢爱之事也有这般规矩,不知对纳妾之事是否也有所讲究呢?”一个墨绿眼瞳的少年听到顾风的话从少女乳间抬起头,用力捏着那软软的奶头看着幼女痛苦的皱眉,笑问道。
  “顾某一生只娶得一位妻子,永不纳妾。”顾风此话一出,连琴声都停了,当再换一首曲子弹奏出时,其他少年才回了神,一面继续折磨着手边的幼女,一面看着顾风的眼神多了敬佩和怜悯。
  “难怪顾兄迟迟不娶了,这一生一人可要好好挑挑了啊。”少年人解了围後又各自调戏着怀里被扒光的幼女,淫靡之声不绝於耳。被幼女们挑起兴致的少年们开始陆续放了软瘫在地的幼女们,纷纷出门去找相好泻火,顾风也随他们一同离开,但是推说牵挂弟弟,下楼回去了。庶子们就不再挽留他,各自寻欢去了。
  那陪顾风的少女还依依不舍的挽着他的胳膊不愿走,顾风去拉她手,悄悄塞了两锭银子後低声问她:“姑娘可知这儿有个叫阿真的女孩儿麽?约莫十一二岁,可能是还未出师。”
  还未出师就是还不适合出来见客的人,那少女想了想後摇头:“这而叫阿真的有两个呢,方才弹琴的有一个,已经是妇人了。伺候瑶姬的有一个,不过有十五了。”
  素女府的人只知道少女会被带去外面学习却不知道与幽兰殿的关联,幽兰殿只是会不时收到不能接客的少女也不知其出处,过上一段时间又会消失,而少女们皆是被要求对外保密的,所以两处地方只有幕後老板和几个心腹才知道彼此的联系。
  而琴师这样的人,除了幕後老板别人也是见不到模样的,只知道个大概的身份,是以那位阿真师傅的离开,姑娘们也都不清楚。顾风谢过後,才出门离开,心放下大半,拐弯走进一间当铺。这是顾家秘密的商铺,他去到幽兰殿前来这里跟老板打了招呼,说是看中了件宝贝身边没带够黄金,若是有人带了口讯来提钱,不论多少都给就是。这次再来是告知老板,那宝贝主人家不卖,就算了。老板虽然好奇是什麽宝贝千金不换,却也不敢多问。
  回酒楼的顾风倒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确认了索兰珍不是在这里卖身的姑娘就放了心,但还是想再见她一面,心里觉得方才弹琴的很有可能不是原来那个妇人,但一时该如何试探还尚无头绪,他不清楚索兰珍是自愿来的还是被人强迫来的,不想打草惊蛇害了她。
  此时,幽兰殿内。
  “嗯……不……”少女低低吟叫着,扭着身子想躲开,但是含住她小奶头的嘴依旧紧紧吸着,略显粗糙的舌不住扫着最顶端,而她的另一个粉嫩则被指甲连续拨弄着。
  “你是什麽人?放开我……啊……不,不要再舔了……”柳真真的娇吟里夹着哭音,很是令人怜爱。可是换来的却是更叫人发软的吸允,还发出羞人的水啧声,那人似乎要吸出她的奶才肯罢休。
  在幽兰殿的一间密室里,柳真真赤裸着身子,两手被高高绑在房梁上垂下的绳子上,长发披散,双眼被蒙,跪在软垫上,细细的脚踝扣在地板上的铁环里不能动弹。
  快感从那被玩弄的两点一波波向全身扩散,柳真真无意识得夹紧双腿摩擦着,想借此来纾解发痒的小穴。可是这样不够,还不够,那里好难受啊。晚上弹完琴回去,才洗好澡就被文娘叫了出去,蒙上眼带进了一个房间,不等她反应过来什麽,就是这幅模样了。
  现在的柳真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自己的处境,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这两年来她学习的只是琴棋书画,懂得如何装扮自己,在幽兰殿里如公主一般供养着,身子娇嫩无比,连层层锦被下的一块帕子都能感受得到。这般受到极好保养的身体就分外敏感,略微粗糙的衣物就会叫她有种被人摩挲的错觉,更不要说现在最敏感的地方被挑逗,她敏感得直颤,每一次舔咬都令她低吟一声,却怎样都不躲开。
  “恩啊……救命……好痒,好痒……”柳真真难耐的呓语着,花穴深处的水开始一点点渗出来,痒痒得如虫爬一样,叫人发狂。少女摇着头,乞求着,长发四散,她本能得挺起胸请求面前的人狠狠疼爱那敏感的小奶尖,好转移下面的骚动。捏在指尖里的小奶头被扯长,捏扁,硬硬的指甲刮着细细的乳眼。为什麽,明明胸口痛着,下面越发难忍了?终於在双膝被陌生的手拍着,示意打开,她被动得一点点张大,期望有什麽东西可以缓解下痒得叫人想哭的小穴。
  突然热热的气息喷在了敏感的小珍珠上,柳真真不由一颤,不等她想出那是什麽,就有柔软湿热的软物添上了那里,顶着小珍珠摩擦着,柳真真一声低鸣後紧张得要并拢腿,却夹住了一个头颅,天啊,竟然是有人在用……她吓得收紧了小腹,而小珍珠又被裹住叫人吸了一口,她舒服得软软的叫着,心里想要抗拒可是身子却不愿意。终於,丰厚的小花瓣被舌拨开,舔着充血殷红的内侧并且一点点探进去。
  “嗯,不要啊……嗯……”柳真真嘴里拒绝着,骨子里却期待着更激烈的舔咬。仿佛知道她在什麽似的,硬硬的小珍珠竟然被牙齿轻轻咬住了。
  少女尖叫一声,抽搐起来,点点滴滴的甜水从花道里流出来,一块棉帕被按在了她的小穴上,一根指头隔着棉帕碾压着那可怜的小珍珠,不顾那娇软得带上哭音的求饶,狠着心折磨,直到整张帕子都湿透了才放过它,那是她动情的证据。
  自从到了珍兰殿做乐师,柳真真脸红耳热的看过太多的男女欢爱,以前不能理解那些人为何痴迷的困惑在她的抽搐和呻吟里时有了答案。经过桂娘精心安排的课程,这具身子尚未成熟就已经熟知情欲,开始渴望着男人的疼爱了。




  第12章、休漫道,花醉,醉花却要扶人

  不等柳真真低喘着回过神,双腿间就被塞入长条的棉被,上面盖着一条表面布满柔软毛圈的棉帕,一扭动身子,小穴就会在那些短而密的绒毛上摩擦着,温和的抚慰起敏感的私处。
  一只手自她光着的脚底一点点往前抚摸,手指灵活时而轻轻滑过,时而弹拨,时而轻挠,随着对两条腿的抚摸挑逗,敏感的少女再一次低哼着不由自主的夹住棉被揉搓起小珍珠。小珍珠在略微粗糙的绒毛间被揉搓挤压着,为主人寻找舒服的感觉,终於不负所托的再次把柳真真送到了极乐之所在。
  桂娘让人解了绳子,看着柳真真软倒在地低低喘气,被单上赫然是一小片水渍。被除掉遮掩黑布的柳真真眨着眼努力适应光亮。面前的太师椅上翘腿坐着的正是风情万种的桂娘,而方才亲咬她的是另一个年长些的美丽少女,如今幽兰殿的头牌,素女幽。她脖子上套着项圈,铁链的另一头正握在桂娘的手里。
  “好了,我们的小美人已经开始想男人了。来人,把这条小母狗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再像今天一样不知礼数,就没有这麽温柔的惩罚了。”桂娘挥手让一个嬷嬷牵着素女幽让她爬着离开。
  柳真真暗地里见过素女幽,那是个极为高傲的姑娘,同样在幽兰殿里如公主一般饲养着,几乎就把自己当做了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惜她没有公主的命,一样要摔进尘埃里。即使不知道她今天发生了什麽,柳真真却能明白桂姨一定会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前的那几年不过是场美丽的梦,她该醒了。就和,自己一样。
  桂娘看着软倒在地上的柳真真看着素女幽离开的方向出神,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伸手摸着少女细腻如玉的肌肤:“阿真,刚才感觉怎麽样?是不是很舒服?”
  与方才的冷漠不同,桂姨对着柳真真倒是很温柔,她打开少女无力的双腿,伸手翻看肥嫩饱满的花瓣,那里的嫩肉红艳夺目,小珍珠还鼓鼓的,女人微凉的手指缓缓了探进去。之前因为柳真真一直很干涩,她怕弄伤了这孩子一直没动,现下高潮後的柳真真无力反抗,难受的感觉着一根东西挤进自己体内,哀哀叫着:“不,桂姨,好难受。”
  “真是敏感,”桂娘的手指被嫩肉一圈圈紧紧包裹吸附着,她一直摸到那片略厚的薄膜时才抽出来,还不忘在她屁股上轻拍一下,咯咯笑道:“真是个销魂的地方,等以後男人们的大家夥都要在你这小洞眼里进进出出的,尝到滋味後到就不会觉得难受了,没准你还要摇着小屁股求他们搞死你呢。”
  听了桂娘的话,真真将脸埋在手臂里,看似羞涩,实际上却是苦笑。她懂话里的意思,就像这里出师的女孩,只服从身体的欲望,不需要动心动情,是个男人就能让她们高潮迭起,越是被调教好的女孩越敏感,价格也越高,因为男人不需要多麽出色有力的阳具就能轻易让她们达到真正的高潮。素女幽已经是较出色的一位了,点名要她的人都不会亲自上这里,而是交了钱就让马车把她接到指定的地方,等结束了再放回来。
  玉体上流连的手指抚摸过挺翘的臀部,又按在了柳真真的菊眼上,往里面压,立刻换来少女的低哼,桂娘改为微微用力的按揉:“到时候啊,你这个洞眼也要被男人插的,每晚都自己灌洗没?”
  “嗯,做的,啊……别……”柳真真的拒绝自然是无用功,桂娘的长指还是插了进去,得益於柳真真按照要求每晚灌一壶香油後憋上一个时辰才解脱,那里面已经可以容纳手指而不受伤了。
  “嗯,不错。”桂娘在里面检查了圈,满意的抽出手,告诉文娘:“下回可以让她尝尝别的滋味了。”
  女人修长如玉的指头点着柳真真的乳头叹气,她叮嘱文娘:“就是这里,怎麽一点也不见长?食谱再加些分量,上回交代的事做好了也叫她去试试。奶头这麽敏感,偏偏奶子这麽小,这里可是一定要又大又软才能叫男人喜欢。”
  两个时辰後,回去的柳真真即使躺在床上也害羞着回想先前的那次奇妙体验,她忍不住夹着被子又试了一次,那种酸软又舒服的感觉真的叫人心跳加速,娇喘吁吁。难道跟男人睡时也会是这个滋味麽?
  次日。
  “阿真,你怎麽了?”阿兰叫了柳真真几回她都没听见,虽然抚着琴可心思早不知去哪里了。非得是推一把,魂才回来。“昨晚回来就怪怪的,好像魂都没了一样。”
  柳真真小脸一红,用北陆话回道:“昨晚教学的有些累了,所以老走神呢。”
  她知道自己静不下心来弹琴,索性不弹了。叫她魂不守舍的不仅有昨晚初次动情後的欢愉体验,还有顾风的出现。
  认出顾风时的惊喜已经被内心小小的不安代替,尤其是在听见他昨夜的一番话时,她才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偏离了轨道,再回不到曾经的时光了,她已经无法像其他少女一样心怀忐忑的待嫁,想象着和夫君白头偕老的情景。
  突然好怕再见顾风,因为她不知道要以何种面目去见。或许顾风都认不出自己,早不记得四岁的索兰珍了,若是自己迎上去,他惊讶的问一声:“姑娘可是找错人了?”自己一定会恨不能找一丝地缝钻进去吧?
  柳真真苦笑,那日他问自己是不是幽兰殿的姑娘,自己是怎麽答的?苦恼的小女孩扑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明明只想跟故人问声好都已经做不到了啊。
  这个月十五,她照例要去伽罗寺祈福,一早就换了素衣带着阿兰雇了辆普通的马车出发了。
  上香祈福,给香火钱,柳真真做好这些後,阿兰想去买些庙里做的素火腿什麽的回去解馋,她们便约好在前殿等,自己去後山散散心。伽罗寺建在山顶,虽然并不是很高,但也能远眺大半个缇罗城,和远远的海平线。
  柳真真坐在斜坡边一处树丛下看着远方出神时,突然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窜了出来,冲她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柳真真定睛一看,居然是只半大的金瞳黑豹!她唬得低叫一声就想往後退却不想长发被树枝给勾住了一动就扯得头皮疼,进退两难间就看见那小黑豹像是看到猎物一样兴奋的俯下身子想扑她。
  她之前看过别人狩猎,知道老林深处的黑豹又凶狠又狡猾,爪子极其锋利,能轻易掏出猎物的心脏来,这只再小也是齿牙尖利的豹子啊。这个生死关头,她似乎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也顾不得多想:“来人啊!救命!”
  声音未落,就见半空中几道身影划落,顾家三兄弟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啊,阿布在这里!”顾海欢欢喜喜得打了个呼哨,小黑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主人那儿挪。
  顾林好奇的看着那个站在树底的姑娘,是前几日救的那位吧?顾家老二一面打量着柳真真,还不忘拍掉小黑豹妄图勾他袖子的爪子。
  “老四,下次阿布再出来吓唬人,我就让人把它阉了,听到没!”顾风皱着眉训斥弟弟,三番五次告诫他不要带着这个小黑豹出来,就是不听:“给这姑娘赔个不是,再去禅室里反省。”
  “哦。”知道闯祸的顾海,老实的抱着不安分的小黑豹看了看那个眼熟的姑娘,一笑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不起,阿布就是爱吓唬人,其实他还挺胆小的。没吓到你吧?”
  “没,没关系的。”动弹不得的柳真真闷闷回答到,好丢人,每回见到顾风自己都好狼狈啊。
  支走了四弟,顾风走到手足无措的柳真真身边,温和的说:“姑娘别动,我和二弟会尽快替你把头发解开来。”
  “嗯。谢谢顾,顾公子。”柳真真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一定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她不好意思看顾风,心里七上八下的既希望他认出自己,又不愿在这麽尴尬的时候的相认。
  胡思乱想的柳真真看着眼前的大树发呆,而顾家两兄弟则小心翼翼的替她把被勾住的头发一一解下来。因为靠的近,少女纯洁的体香就这麽飘进两人的呼吸里,让心跳都慢了一拍。顾林在认真对待那带着淡淡蔷薇香的长发时还会悄悄分心打量几眼这个只到他下巴的小美人。
  近看她,比当日的惊鸿一瞥还要叫人惊艳,雪肤乌发,睫如鸦翅,微微抿起的小嘴有着樱桃般水润的色泽,修长的颈,春日薄衫下掩映的身子,脑子里不由自主就蹦出了前些日偷看市井香艳小册上的一首诗
  《美人乳》
  “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双峰玉有芽。
  画槛横依平半截,檀槽侧抱一边遮。
  香浮欲软初寒露,粉滴才圆未破瓜,夹捧芳心应内热,莫教清楚着单纱。“
  顾林耐着性子同大哥一起终於把所有的长发都解救下来了,但是散乱头发的柳真真根本不能这样走出去见人啊。顾风安慰着羞愧到想哭的柳真真,问出侍女阿兰会在前殿处等,便要了柳真真的那方帕子做信物,让顾林去请那位阿兰姑娘来帮忙。
  “好了,乖,不哭。我先帮你把头发散开好不好?等会阿兰姑娘来了,就能帮你梳理好了,嗯?”顾风十分温柔的哄着快要哭出来的柳真真。
  见她点点头,便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牵到没有树枝的地方,替她取下那些珠钗,让及踝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斜下来,一时蔷薇花的芬芳充盈在呼吸之间。那一刹那,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而顾林去而折返,却没有带来阿兰姑娘。这个时候已经将近晌午,敬拜的人都陆续散去了,他也去卖斋菜的地方看过,那里已经卖完关门了,找遍寺院都一无所获的顾林只好空手而归。
  柳真真这时顾不上自己的模样了,阿兰说不好东陆话,又那麽单纯,会不会叫坏人骗走了呢?




  第13章、折来一笑是生涯

  “珍……阿真姑娘先别急。这样,我先替你挽个简单的发髻,就与你一同回去,若是阿兰不在再陪你去报官可好?”
  顾风险些用了旧称呼,安抚住了柳真真後,用了顾林的发带替柳真真扎好长发,因为这回轮到顾林披头散发了,所以他再次被打发去看住小弟,眼睁睁看着大哥和阿真姑娘一起离开,撇撇嘴把那块帕子折好放进胸口处。
  往回走的路上,柳真真脑子里乱糟糟的,拜了佛怎麽还这麽倒霉,今天一定是不宜出门的日子。三番两次在顾风跟前出了丑不说,现在又弄丢了阿兰。方才,她就觉察出顾风似乎不愿叫他的弟弟们知道两人曾经认识,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下一沈,长袖下的手不由握紧,心口就像被生生挖去了一块似的,原来这就是不断被人遗弃的滋味。
  顾风何尝看不出她的低落难过,却硬着心肠装作不知。他动用顾家的势力,私下对幽兰殿的幕後老板抽丝剥茧的彻查,直到确认和素女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才罢休。他对北部贵族不成文的规矩略知一二,既然柳真真是依照惯例来这里学习的,也要叫人放心不少。据他了解,虽然王妃出事,荣安王又不问世事,但是族里长辈都待她很好,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从不叫她受委屈。加上柳真真这般惹人怜爱,脾性温和乖巧,想来该有不少人都欲求娶她为妻。
  顾风按捺下心里的一丝不悦,一直在柳真真身後一步左右的距离护着她,即使上马车时也是隔着衣袖托了她一把,一切都那麽彬彬有礼,毫不逾规。
  顾风不方便和柳真真同坐一辆马车,便新雇了辆车,一前一後的去了幽兰殿的偏门。他扶着柳真真下来後,同她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若是阿兰在你叫人捎个口信来便是,若是不在就回到这里我陪你去报官。这里的官员我认识一些,能帮得上忙的。不担心了,嗯?”
  这个温柔有礼的少年,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气息,即使无意间伤了她的心,却叫柳真真舍不得埋怨他。她点点头,提着裙子进去了,顾风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长廊尽头才坐回马车外的驾车的地方,耐心等着。
  快一个时辰过去,柳真真的身影才匆匆出现在视野里。人不在麽?顾风迎了上去却见她已经换了新发型,眉目间也没有了忧色,想着她是自己来报平安了。
  果然,柳真真先是娉娉婷婷的福了一礼後,才仰着脸看向那俊美的少年轻声道谢:“阿兰找不见我,就以为我先回来。因为连文娘都惊动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解释。害公子在这儿久等了。”
  “不碍事。没事就好,那顾某先告辞了。”顾风还了一礼後,便坐上马车离开。柳真真扶着门框看着那马车哒哒离开,怔忪良久才回到自己房里。
  而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金瞳的北陆少年躺在原本属於她的美人靠上捏着卷书在翻看,即使换了东路人的打扮也无法遮盖掉北陆人的特征,五官深刻,皮肤微黑,还有兽一样叫人心惊的眼神。那少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手里的书,理也不理她。而屋内,阿兰坐在床边照料着一个受伤的北陆男人,男人的右手紧紧扣着她的左手即使昏睡着也丝毫不肯放开。
  明明是她的房间却没法待,柳真真只得去院里消遣,才转身要往门口走,美人靠上的北陆少年就开了口,他用北陆话问她:“你又要去哪里?”
  “院里,弹琴。”柳真真回答道,等身後那人“嗯”了声,才开门出去。
  一个时辰前,她才进了自己的小院里,推开阿兰的房门进去,只觉得身後有风吹过,嘴便被捂住,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架上了脖子,低沈的男声说着流利的东陆话:“想活命就安静点。”
  她点头,捂着嘴的手挪开了,可冰冷的刀锋还贴在动脉处,柳真真一动也不敢动,身後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截,手臂如铁钳一样将她的双臂和细腰紧紧夹在身前,这个人就跟石块一样硬。
  而这时内屋转出个人来,正是端着一盆血水,两眼微红的阿兰。她看见世子殿下胁持住了阿真,连忙把盆子搁在一旁用北陆话飞快给世子殿下解释这个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位姑娘。
  柳真真学的北陆话还没有那麽多,只能听懂一点,好像这个不是坏人,是来找阿兰的。果不其然,那人听完了阿兰的话就松开了她,绕到她跟前,顿了下才说:“抱歉。”
  那声音里带着傲气,听不出有几分歉意,但是柳真真懒得跟他计较,低声说了句没事,便去拉阿兰的手,问她出了什麽事。
  阿兰小心的看了耶律英迦,见再次被人忽视的世子殿下沈着脸躺到了美人靠上,才重新端上盆子示意阿真跟她一起出去。
  原来世子殿下对传来的消息有些疑虑,他们长达两年的搜寻都一无所获,居然能叫几个斥候在东陆采购药材时偶尔撞见,换谁都要起疑心。偏偏一向精明的小叔,听到阿兰的名字就昏了头,竟然独自一人甩开护卫就走了。他不放心九王一人孤身涉险,只好私下交代了心腹各项事宜,秘密离开大都,连夜追上九王一起赶了过来。也幸亏是两个人,才在遭遇埋伏时,让对方措手不及,不过激烈打斗中两人还是挂了彩,他只是右臂被射中一箭,九王却是腰腹被刺,血流不止。
  赶上来的心腹们通过斥候得知索朗丹增大师就在迦音寺,连夜掩护两人转移到了丹增大师的禅房里,才让九王捡回一命。索朗丹增一人独居在一个院里,安排九王养伤的房间恰好能看见卖斋菜的地方,所以伤情刚刚好转的九王一眼就看见熙熙攘攘人群里那个自己心爱的姑娘。他不顾自己才缝合的伤口,大呼侍卫,结果虽然阿兰赶来了,但是他因为缝合伤口的麻醉药剂,只贪恋得看了她一眼就沈沈睡去。
  阿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变得那样憔悴消瘦,心如刀绞,眼里只有那卧榻上的情郎哪里见得一旁还有什麽别的人,直到胆大的侍卫看着黑脸的世子殿下,低低咳了声,才让阿兰发现未来的大君居然也在。
  “好了,这里没外人别行礼了。能找到你是好事,九叔已经逼着你阿爹把那老女人给休了,以後回去再没人敢对你不敬。在外面,叫我阿苏勒。”耶律英迦挥退了侍卫,坐在一旁跟阿兰聊了会,知道了她被人拐卖的前因後果,然後嘱咐她在这里照顾九叔,自己出去吩咐侍卫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不长眼的商人给翻出来送到九叔手上让他解解恨。
  等他回去时,看见阿兰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皱眉:“怎麽了?”
  “我,我,如今住在幽兰殿里……要是不回去管事要报官的……”阿兰的声音越说越轻。
  “幽兰殿?那是什麽地方?”现在自称阿苏勒的世子问道。因为斥候们知道那地方,却不好直接告诉九王,就在密报里只提了个名字却没有说是做什麽的。九王他们虽然也很疑惑但是来不及多想就出来了。
  “就,就是,花,花楼,青楼……”斥候结结巴巴的在一旁解释,心里是千百分的恐惧。
  “妓院?”阿苏勒说得更直白,斥候硬着头皮点头。
  “你……”阿苏勒正想着如何婉转询问自己未来的九嫂是不是失了身时,阿兰难得聪明一回,立刻说道:“我是给阿真姑娘做侍女的,若不是她救了我,阿朗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虽然堂堂九王妃去当侍女很憋屈,但是跟做楼里的花娘什麽相比,这个可以忽略不计了。
  “今日是阿真来拜佛,我才有机会来的。阿真心地善良,一定会帮我们的……但是……”
  阿兰为难的看着昏睡的九王,心里自然是想要留下来照顾他,但是又不能瞒了阿真,叫她独自一人回去。
  她的问题在阿苏勒看来小事一桩:“这好办,反正这里也不能久留。我们就在那个阿真姑娘房里暂住段时间,等打点好了就带你走。”
  不等阿兰答应,阿苏勒就让人拿着阿兰的耳环做信物在前殿等着,他们则成功避开众人潜入幽兰殿,霸占了阿真的小院。九王睡在阿兰的房内,而柳真真的闺房与这是联通的,就在内间。阿苏勒对东陆风土人情都很了解,也没兴趣睡姑娘家香喷喷的小软床,但是让他窝在美人塌上也不是个事。偏偏阿兰如今又做不了主,只好先安慰世子等一等,待会给他收拾间客房歇息。先是被忽视,然後又被草草打发,一向众星拱月的世子殿下虽然脸上没什麽表现,心里却很是不爽。
  而拿着信物等的两个人根本不会想到一个男人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等到人都散尽後无功而返,叫两个姑娘白担心一场。九王的伤,阿兰的赎身,找不到人影的阿真姑娘,一堆麻烦事叫阿苏勒正头痛,就听见有人进了院子,阿兰他们在内间还不知情,侍卫们又全部被打发走了,他拔出佩刀无声无息的贴在了门後,才有了柳真真一进门就被胁持的情形。
  院子里,两个姑娘对面站着。阿兰学的东陆话不能把全部经过解释清楚,而柳真真的北陆话又不能听懂所有缘由,两个人一会儿说北陆话,一会儿说东陆话,再加上不时用手比划着,让窗边的阿苏勒看得笑出了声。
  柳真真正在努力了解情况,也不管阿兰同她说这个人是个地位很高的人,没好气的撇了阿苏勒一眼。殊不知她这一眼看在北陆世子眼里,凤眸盈波,含羞带嗔,满壁蔷薇前一袭白裙婷婷而立,就这麽勾去了男人半条魂。




  第14章、深院闭,小庭空,落花香露红H

  阿苏勒对她的无礼倒是没发火,却也没有再看那两人而是去了内间看九王。
  柳真真连猜带蒙,算是明白这些不速之客是来带阿兰回去的,路上他们被人打劫受了伤,要先修养段时间。现在睡在阿兰房间的就是她总是提到的阿郎了,而另一个是阿郎的侄儿。阿兰对於自己擅自带了人来这里躲避十分不安,唯恐会让阿真生气。
  虽然自己的小院对外是闲人免入,在幽兰殿里还留有她的一间小房可以住,他们在这里算是安全的,但是跟陌生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让柳真真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打心底为阿兰高兴,显然阿兰的情郎并没有忘记她,不远千里的来寻她。
  阿兰见柳真真没有生气,也十分开心,重新打了盆热水,带好姐妹去看自己的阿郎。内间里,九王已经醒了好一会,半躺在床头,世子正和他说着乌兰却秋的事,告诉他阿兰是被人卖入青楼的,幸好有个姑娘救了她,没被人糟蹋,说着说着,就见男人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往门口看去,双目一扫先前的暴怒戾气,盛满了怜爱和柔情,这些自然是给乌兰的。
  “赤桑!”阿兰见九王醒了,将小盆往桌上一搁便扑进男人的怀里,这两年所有的委屈惊惧都化作嘤嘤啜泣。
  九王之前听了世子的话,早就自责懊悔到恨不能替她受了这份罪,现在看见心爱的姑娘在怀里哭泣自是心都碎了。他搂着阿兰,轻拍她的背,亲吻少女的小脸,附在她耳边不断低语。见他们这幅模样,想来该有很多话要说,柳真真低声说了句:“我去叫人备些酒菜。”就匆匆跑开了。
  阿苏勒也起身跟出去,透过外厅的窗只看见柳真真在跨出院门时,似乎抬手抹了抹眼角。东陆的女人真是容易感动,他默默地想。
  半个时辰後,柳真真挎着两个食盒回来时,就看见阿兰笑吟吟的侯在院门口了,显然那个叫赤桑的男人已经把她哄好了。
  一桌酒菜极为丰盛,柳真真甚至还悄悄弄来了一坛女儿红。两个男人身上有伤,没敢多喝。原本北陆的男人是根本不管这些的,偏偏索朗丹增深知他们的脾性,一再叮嘱要是想伤好得快,用了他的药就不许多喝酒。两人是见识过这位年轻圣僧的本事的,不得不忌口。
  最後这坛酒被柳真真和阿兰喝光了,两个人都喝醉了,所幸酒品都很好。阿兰抱住了赤桑就不肯撒手,嘟嘟囔囔的讲起自己一人在外面是如何如何想他,说道伤心处又呜呜哭起来。恐怕九王前二十年待人的温柔加起来也没有今晚的多,他把小女人抱到腿上坐着,额头碰额头的说着绵绵情话,讲着讲着就吻了起来。阿兰是真的醉了,九王则是宝贝失而复得晕了头,眼看两人的衣服一件件落地,阿苏勒坐不住了。
  他抬头看向柳真真,那姑娘就那麽静静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着似乎没醉,其实眼神已经朦胧了。白瓷般的小脸上晕开粉粉的樱色,她一手托腮,一手执杯小口的抿着酒,举止间带着几分愁思,同下午院里的那份娇嗔相比别有一番姿色。
  柳真真是很羡慕阿兰的,她有担心她的阿爹,有疼爱她的阿郎,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家,而自己呢,原本以为拥有的那些,其实早就什麽都没了。她还沈浸在今天一连串的打击里,忽然手边的杯子被人取走了,柳真真抬头向身边看过去却发现自己怎麽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好像有人在说什麽,她没听清,只得含糊地问道:“请再说遍好吗?我听不清。”
  阿苏勒取走那个姑娘的酒杯,正想说她怎麽没点眼色,要看活春宫麽?就看见小美人儿睁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望着自己,就像刚生出来的小鹿,天真无邪得打量着外界。他心头一软,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说出口的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小美人含含糊糊的说了些什麽他没听清,但是已经容不得他再问第二遍了,他一把抱起柳真真几步就跨进了她的闺房,这边门才合上,就听见阿兰房里的门也!得声关上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两人只在干什麽,跟不用提那隐隐传来的低吼娇吟,看来九王已经受够了看的见吃不着的苦,身体力行直接把阿兰给定下来了。不过自己现在该怎麽办呢?
  柳真真的卧房是最内间,出去就一定要经过外间阿兰的房间,显然世子的去路被堵住了,让他放下身份翻窗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同理,这间只有一张床的房里,也别指望他屈尊降贵的睡地下。
  当然让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美人儿睡地下他也舍不得,阿苏勒利索地脱去外袍,上了床,俯身罩住了抱着锦被的柳真真,好娇小的人儿,嗯,酒香人更香。
  他很少离开北陆,但是身边的亲信和斥候们却常常往来於两国,他不时会听到他们提起北陆的女人是如何娇小柔嫩,现在见到了柳真真,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嫩得能掐出水来。他坐在床上把柳真真的外衣一件件脱去,只留下贴身的小衣,和亵裤,阿苏勒抖开被子把两人都包裹进去,揽过柳真真抱着她入睡。
  一面是因为他伤口的药禁止了一切可能,另一方面他对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暂时还下不去手,那麽过过干瘾总是可以的吧。因为柳真真没有穿肚兜,几乎半透明的丝质单衣下可以隐隐看见那粉粉小小的点点和乳鸽般小巧挺翘的双乳,阿苏勒将手覆上去轻笼住一只微微用力捏着。他垂眼看着昏睡的少女,她只是低哼了一声并没有清醒,阿苏勒几乎是屏息的解开了柳真真腰侧的丝带,将她的里衣打开,终於如愿的揉捏起那对雪白漂亮的小奶子。
  她的皮肤真好,那麽细嫩光滑,比上等的丝料还要舒服,双乳间还有一颗殷红的小痣,愈发称得那双乳白嫩可爱,叫他想狠心蹂躏却又心生不舍,只得低头轻轻舔了舔那粉粒,温和的把玩了一番,才握住一个沈沈睡去。次日他醒得早,睁眼时看见柳真真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还睡得香甜。入睡时原本握着少女一只小玉桃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一瓣小屁股,轻轻捏了把,好有弹性。
  少年无奈的看了窗外渐明的天色,替柳真真系好了里衣,自己下了床穿戴好,坐到桌边趴着又睡了会直到感觉有人靠近,替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对昨晚毫无印象的柳真真一觉醒来头还有些疼,可是心里却是甜甜的,昨晚做了个叫人脸红心跳的梦呢。她竟然梦见顾风抱住自己,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双乳,吮吸着,两人还相拥而眠,那样不害臊又叫人舒服至极的梦令她不愿醒转。
  等她绯红着小脸抱着被子坐起来时才发现阿苏勒趴在桌上睡着了,她今天心情极好,所以看着这个贵族少年也要顺眼些。柳真真想大概是她们两个昨晚喝醉了,阿兰有赤桑照顾,阿苏勒则把自己抱进了房里,虽然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里衣和亵裤,但看在他没有乘人之危,而是整夜就那麽将就睡在桌边,心下升起几分愧疚,起身穿好了衣裳,替他披了件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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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梦醒自是恼襄王

  而外间的房内,当阿兰第二日早晨头疼欲裂的醒来,皱着眉想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阳穴时,一只大手已经按了上去,替她揉着。睡懵的阿兰呆呆看着只穿着赤桑光着上身侧身躺在自己边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替她按摩,他的心情很好,连嘴角都微微扬起了。
  阿兰似乎想起昨晚两人好像做了什麽不应该的事,这般想着她试图转了个身,关节肌肉出传来的酸痛和下身的肿胀让她难受得叫了起来。赤桑连忙按住了阿兰,他亲了亲阿兰,低声道:“小东西,昨夜我们就已是夫妻,等一回去,我就立你为正妻。现在,就乖乖得休息,我叫阿真姑娘来照顾你下。”
  “别,阿真她……”
  “你不是说你们名义上的主仆,实如姐妹一般麽?你既然不方便表露身份又需要人照顾,她自是不二人选。”九王说着,就起身穿戴好,替阿兰放下了昨夜来不及放的帐幕,这才去敲内间的门,也就是才举起手欲敲门,他心下就暗道声糟糕。
  若是没记错,好像昨晚世子是抱着那阿兰姑娘进去的,两人一夜都没出来。他想起自己情迷意乱抱着阿兰要办事前最後一眼看到的世子表情,那种如野兽瞄准猎物的眼神,是同为男子再清楚不过的意味了。
  九王心虚的看了眼床那边,阿兰还躺在里面,真希望如果这时敲门,里面应答的千万是那位阿真姑娘。尽管以世子的勇猛过人,这个可能微乎其微,那位阿真姑娘看着可真不想是能完全承受一个毛头小子刚开荤的精力啊。
  九王胡思乱想间,里面传来了动静。
  “啊……”伴随着少女的轻呼,里面传来了一声闷响。
  “嗯……”闷呼是属於男人的。
  “……你,你起来啊……”娇软的声音自然是柳真真的。
  “我……动。会……好吗?”
  “不,把它弄走啦。”
  “我……再……动会……就好了……”
  因为房间的隔音一般,加上床的咯吱作响,听到的对话支离破碎,阿兰红着脸勉强拉开帘幕,看着自己男人悄悄从门口退回到床边坐着,她用口型问他:世子,阿真?
  九王点头,她又问:那样了?
  九王继续点头。阿兰羡慕,阿真好厉害哦,自己现在连动一下都痛得要死,她居然还可以继续跟世子再做呢。
  真真房里,阿苏勒在她起床穿衣时就偷偷看着,晨光薄暮间少女睡醒的容颜,白里透红娇憨可人,胸前微微隆起的美好弧度,看得人口干舌燥,昨夜感觉到的滑腻柔软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上,叫他口干舌燥。而柳真真浑然不觉,她悄悄回味着梦里的春情,慢慢穿戴好,殊不知自己叫一旁那个被划入安全信任的男人正秘密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她为阿苏勒披上衣服时,阿苏勒才装作醒转的模样,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因为长久保持趴卧的姿势,他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不等他撑住桌子防止自己摔倒,一旁的柳真真也连忙去扶他。因为小桌就在床头边,所以阿苏勒心里暗笑着,顺势倒向柳真真,将她压在了床上。
  “啊!”柳真真惊呼一声,虽然床铺很软,可是这个男人好重,压在她心口害她连呼吸都变短促了。
  “你好重啊,你,你,快起来呀。”柳真真红了小脸,慌忙伸手去推阿苏勒的肩,可惜哪里推得动这个高大结实的少年。
  “我身子麻了,动不了,稍等会好吗?”阿苏勒倒下去时还算有心,只用大半边身子压住了柳真真。但是暗地里扯开了柳真真穿好的外衣,将脸贴在了少女的胸口偏上方,嘴边就是半透明丝质小衣下的嫩乳。
  少年说话时的热气和鼻息都喷在敏感的乳尖上,那儿传来酥麻温热的感觉,柳真真头一回在这麽清醒的状态下与男人亲近,桂娘的调教显然有了相当明显的效果,她的身子已经酥软了。即便想要改变这般叫人害羞的姿势,她却是四肢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会,柳真真感觉力气恢复了点,就低低问他:“你可以起来了吗?”
  “我试试。”已经是没事人的阿苏勒,却表现得十分吃力开始挪动,他的脸在那可爱的小奶子上蹭着,用自己的身子碾压着身下更加柔软香嫩的那具。
  在他这般举动时,柳真真再一次身骨酥软,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比自身烫热很多的陌生躯体把叫人发软的热量传递到心里,少年结实的肌肉在她娇嫩敏感的腰腹,长腿上摩擦着,只是这样的接触,她就有了感觉,私处渐渐开始湿润。
  不等柳真真对自己身子失控的表现而惊慌不已,想要让他停下时,阿苏勒先停住不动了,因为一根硬硬长长的火热棍子默不作声的抵上了柳真真柔软的小腹。
  “啊~你,你快把它弄走啊。”柳真真大概知道那个是什麽了,桂娘说过男人早上都会这样,很容易就撩起兴致,若是不愿承欢就不要轻易招惹。可是,桂娘怎麽没说那个东西会是那样粗长而灼热的一根呢?这个东西据说还是要插入小花穴里捣弄的,这怎麽可以,那样吓人的一个进去了岂不是肚子都要坏了?难怪每次在耳室里看那些陪客的少女们在被插入时,都面带痛苦,或高或低的吟叫着,想想就叫人心生恐惧了啊。若是要生出个孩子,还要被弄好几次才行,柳真真一想到自己嫁人後的日子,就觉得难以想象。
  “我还是动不了……那里,过会就好的,再委屈你一下了。”阿苏勒一面艰难的说着,一面舒服而满足得趴在柳真真身上享受着香软的女体,好单纯可爱的小东西。
  等阿苏勒终於玩够了放过柳真真,在扶起浑身发软的柳真真後,小心翼翼替她穿戴好衣服,还暗示了她九王已经和阿兰有了夫妻之实。因此穿戴好的两人一同出现在阿兰和九王面前时,男人的眼神交流着心知肚明,而姑娘们却是彼此惺惺相惜。
  柳真真已经同文娘说过,自己这几日不舒服,不去弹琴了,一日三餐都叫人送到门口便是。文娘不好勉强这小祖宗,便应下了。因为九王他们才可以放心去前院取了早膳来,还贴心的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姑娘,自己和世子去了侧屋的琴房。
  昨日心腹们就传来密保说是已经打点好了,他们择日就可启程回去。现在鉴於昨晚酒後生事,加上极有可能连阿真姑娘也会被一起带走,所以时间可能要往後推迟了。




  第16章、云雨断魂梦将残

  琴房里,九王和阿苏勒一面打量着里面的乐谱和名贵的古琴,一面商议着离开的事宜,不出意外日子就定在十天後。九王看着阿苏勒,因为两个人年纪相近,又几乎是一起长大足以称得上情同手足。世子刚刚成人,但是心思深沈,有的时候连他也摸不准这个侄子的心思,所以关於阿真姑娘的事,还是要打听打听。
  “英迦,昨夜睡得可好?”
  耶律英迦看了眼小叔叔,轻哼:“如果你们的动静小点我会睡得更好,然後现在我是阿苏勒。”
  “好,好,阿苏勒,那个小姑娘还不到十三岁呢,你也能下得去手。”
  “我……”阿苏勒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说没吃到会不会很丢脸?“反正她是我的人了,等会你问问阿兰看看给她赎身要多少银两,正好一起带回去。”
  “哈哈,没碰就是没碰,心疼女人也是好事。我就说以你那脾气,要是真得手了人家小姑娘还能喘口气就不错了。”九王拍着阿苏勒的肩膀安慰他:“等把她带回去好好养着,过个一年半载还不是归你的。”
  阿苏勒点着头,心里却想起早上他从柳真真身上爬起来时,那小姑娘就开始闷声不吭,处处躲着他,其实是生气了吧。那,该怎麽哄哄她呢?
  九王听了阿苏勒对早上之事的简略描述後,忽然很想念前两年出现在世子身边的东陆老师。如果是那个人,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教导他如何分清楚女人跟猎物的区别吧?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将世子教导成如云豹一样热衷於先把猎物耍得团团转,等到猎物身疲力尽再一口吃掉,并对此乐此不疲。对於那些不服从他的人来说,这个法子或许很管用,但是对於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很好哄的小姑娘来说,只要亮明身份就能到手,何必这般费尽心力。
  阿苏勒对叔叔的提议嗤之以鼻,他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没有多大兴趣,就像他不喜欢用别人驯养的动物,海东青,战马,甚至自己大帐外的狼群都是他亲自驯养出来了,他的女人也不会例外。
  至於为什麽会选上柳真真,恐怕和自己的老师也有几分关系。两年前,他和九王带着部下路过边境小镇时,在那里逗留过一会。有一日他和九王在街边的小酒肆里点了两碟小菜下酒时,意外看到了索朗丹增大师行色匆匆的从门口走过。这位僧人因为妙手回春被人尊称为大师,实则极为年轻。他曾经帮助难产的母狼生下幼崽,之後因为在暴风雪内迷路晕倒被狼群所救,并辗转送到了世子的帐内,才得以遇见他们,成为好友。
  索朗丹增是北陆人给他的名字,意思是圣山,宁以才是他的法号。当阿苏勒和九王喊住这个云游四海难得碰面的好友时,才从他口中得知,这般匆忙是受了委托要医治一位妇人。这位妇人,就是他新任老师的妻子。丹增在内室为那位昏迷近三月的夫人施针治疗时,那位自称胡瑟的男子便在院子里招待了九王和阿苏勒。尽管他对妻子的病情十分担忧,但是对待客人还是十分尽责,谈吐间更是叫阿苏勒大有相见恨晚之情。
  等胡夫人终於清醒之後,胡瑟接受了阿苏勒的邀请,成为了他的老师,教授他东陆的文化。虽然丹增对於自己只是唤醒了这位夫人,但是她因为脑部受伤严重,记忆无法恢复而十分歉意时,欣喜若狂的胡瑟倒是对妻子的失忆不甚在意。
  胡夫人是个十分娇美温柔的东陆女子,胆小害羞总是寸步不离得跟着胡瑟,哪怕是胡瑟在给世子讲学时,她也在帘幕後面安静得等候着。若是见不到夫君,她就会在原地茫然得等待着,泪水涟涟,如同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叫人心生怜爱。皇室里不论哪个人看到这般柔弱的美人都会心生不舍,个个对她都温声细语生怕吓到这个美人儿。如今,即使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了,还是像从前一般黏着夫君,看得人好生羡慕。
  或许是她完全不同於北陆女子豪迈直爽的性情,亦或者是敬慕的老师对夫人的百般爱护,让成长中的阿苏勒在对自己未来妻子的构想中多了一丝东陆女子的娇弱。那个朦胧的雏形在见到柳真真时突然清晰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东陆的美人都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娇柔,爱哭,有着清淡又好闻的气味,起码在现下这个小姑娘是他想要的那种。
  而另一边柳真真澄清了她和阿苏勒的误会,她打来热水替阿兰清洗了身子,上了药。那一身欢爱的痕迹叫两个小姑娘都面红耳赤的。不过阿兰经历过这事後,就完全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柳真真,因为昨晚喝醉了,所以她并没有很痛苦的回忆呢,只是早上身子酸痛不已,腿都并不拢了。
  两个人正在讲悄悄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扣着大门。来的人是文娘身边的婢女,听说柳真真身子不舒服,特地来看望的。幸好男人们都在琴房里待着,阿兰也才穿戴好,不过柳真真却是不好再装病了,不得不说自己身子差不多好了,今晚或者是明日就可以继续去弹琴。
  得了回话的婢女在临走前同柳真真说:“听闻阿真姑娘是个会参佛的,迦叶寺新到了位云游的大师,若是姑娘要解闷不妨去听听那位大师宣讲佛经。”
  这话倒是提醒了柳真真,有了今早的事,她不太敢再和阿苏勒待在一个房里了。倒不是她觉察到那人的不怀好意,而是她对自己的不自信,她的身子太容易失控了,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只要一想到阿苏勒,想到他火热的身躯整个人都忍不住要发软。这样丢人的事,她可不愿叫阿兰他们见到,能出去避避也好。
  於是柳真真顺势告诉阿兰,这两天她先去幽兰殿的房间里住着,等得了假再过来,免得老是有人来造访,叫外人撞见了不好。顺便去把阿兰的卖身契也去了来,到时候找个托词好让她同赤桑他们回去。
  “阿真,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阿兰有些舍不得这个好姐妹。
  “你是回去嫁人的,难道要我去陪嫁麽?”柳真真笑起来,点了点阿兰的脸颊,“我已经订了亲,他们怎麽可能放我走。不过你这一走,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再见了。”
  提到了伤感的话题,两个姑娘都不再言语,一直到九王他们进来才消解了这一室的沈闷。

  作家的话:
  对不起,我本来说好周末双更的,但是……我下午睡过头了……
  那麽就是周一到周三日更补上哈!!




  第17章、不容人尽已生凉

  柳真真暂住去了幽兰殿,这日夜里本是安排了耳室的奏乐,却因为一个十分重要的晚宴而不得不回到赫连府上。娘亲离开後,荣安王府又回不去,赫连家主怜惜她的处境,将原本十六公主居住的院子空出来留给她,并许诺赫连府永远为她打开着。即便如此,柳真真仍旧极少来住,这些地方留下太多和娘亲相关的记忆,她还不够坚强没法平静的面对昔日熟悉的那一切,甚至包括她的弟弟妹妹。
  这次回来,依旧是住在赫连府内,不过赫连家主贴心的给她换了套偏院的屋子,好叫她不必触景伤情。虽然地段偏僻了些,但是屋内的东西皆是上等品,并没有怠慢了柳真真。
  赫连悦和其他的弟弟妹妹这时都在外面出游,小院里安安静静的,连个侍女都没有。这是柳真真的要求,她还是不太愿意看见这里的人。在幽兰殿的学习,让她不需要侍女也能挽出漂亮的发髻,换了衣裙,对着镜子略略施妆後就施施然登上专门的马车从後面离开去了举行晚宴的行宫。
  柳真真跟在侍女身後入席时,一眼就看到了被众女环绕的那个俊美少年,顾风。这次款待的是皇族里的年轻一辈,因为他们知道顾风恰巧也在此逗留便拉上了他一同作伴。在这些天之骄子中,顾风始终是众人间最夺目的那一个。北陆民风开放,未婚少女们显然是事先得了消息,个个衣裳轻薄,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围在他身边,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订了亲的姑娘们虽然不能上前去凑热闹,但是眼睛也是一个劲的盯着那个美少年。
  被美人们众星拱月般围着的顾风认真的回答着少女们绞尽脑汁想出的各种问题,神色却是淡淡的,不辨喜怒,偏偏是这样冷情的人越发叫少女们想要看他为自己流露出不同於别人的神情好证明自己的魅力。
  顾风在回答时会礼貌的看着对方的眼睛,那一双双深深浅浅的异色瞳仁里都包含着脉脉深情,却没有一双是他想沈浸其中的。宴会开始,蒙着面纱的舞娘依次登场,轻透的薄纱下,只穿了堪堪遮住双乳的抹胸和低腰的开叉到腿根处长裙,扭着雪白腰肢和长腿在靡靡乐声中起舞,然後各自坐到单身的男子身边替他们斟酒喂食。
  顾风终於从一片脂粉气中解脱出来才看见斜对面小间里坐在纱幕後的那个倩影。千万人里只要有她,他就一定不会错认。同样没有叫他错过的是另一个紧盯着柳真真的男子,斛瑟罗府新晋的嫡子,也是柳真真将来的夫君。初闻此事,顾风即使心里早有准备还是不由得狠狠一紧。然而由不得他再多看一眼,为首的一个舞娘不等舞蹈结束,就率先抢占到了顾风身边的位置,软进了他怀里替他倒了杯酒想要喂他。
  顾风垂眼饮下那舞姬递到嘴边的烈酒,那美人咯咯笑着,取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对湛蓝的美眸,这是奚什卢氏的嫡女,约瑟娜。
  “顾大人好生俊朗,约瑟娜敬你一杯。”少女高耸柔软的胸脯蹭着顾风的心口,柔荑间握着那个酒杯倒满酒後,朱唇含着他方才喝过的地方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缓缓喝了下去。十四岁的约瑟娜正是定亲的年纪,现在因为有了个柳真真,即使嫁入四大家族地位也不能高於日後过门的柳真真,所以她寻思着勾引住顾风,做个一品夫人也是极好的。
  这一切也落在柳真真的眼里,她有些僵硬的握着筷子去夹面前的小菜,不去看对面那刺眼的画面。因为约瑟娜的身份,和卢氏族长的默许,顾风几次不动声色地想推开她,却被约瑟娜缠得更紧,她甚至环住顾风的脖子,宣示主权一般坐在他怀里,不时喂酒夹菜,掩嘴低笑,并在他耳畔大胆的吐露着自己的爱慕。
  “怎麽,你也看上顾大人了?”耳边戏谑的声音令无心观看表演的柳真真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向身後的那个墨绿眼瞳的少年,斛瑟罗司如,她名义上的夫君。
  不等她开口,就被那个少年捏住了下巴:“既然订了亲,你就给我安分点。不要去顾大人眼前晃悠,别脏了他的眼睛,顾家的媳妇儿可不是想你这种生来就是让男人轮番上小骚货。”
  他的话刺中了柳真真的痛处。“我不是!”她的眼里有了水雾,挣扎着伸手去扳那钳子般的手。
  “怎麽,不承认麽?”司如将柳真真的双手反扭到身後,一手扣住,另一手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好好给我听着,别以为长老们供着你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那帮老头背地里最喜欢折磨小女孩,要是你生不出嫡子来,我们就只好把你送到他们床上让人狠狠糟蹋了。”
  听了司如的话,柳真真吓得小脸苍白。她知道这个少年没说慌,素女幽就是被长老会内定的禁脔,听说她每晚要被五六个老头轮番玩弄,肚子早已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如果自己落到他们手上……而司如在她耳边又轻轻抛下一句:“你猜猜你娘会不会也叫他们轮番玩弄过呢?”
  他看着心神大乱的柳真真,悄悄将指尖的药丸碾成粉末撒入桌上的酒杯内。他松开对柳真真的钳制,将她楼进怀里,安抚着:“好了,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来,喝点酒压压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嗯?”
  说着将那杯酒递到了柳真真嘴边看着她全部喝下去後,嘴边露出一抹笑意。此药名为惹意牵裙散,内含牡丹花、天仙子、天茄花。碾为末,放在茶酒内与妇人食,迷女性,任君所为。
  司如早就看中了柳真真,苦於那娇人儿一直躲在素女府里下不了手,今日有这样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女人是用来生嫡子的,生完一家的孩子就要送给下一家用,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轮番玩弄,对这种小女孩自然是占有得越早越好,反正他是第一个,等玩腻了後谁要谁拿去就是。为了今晚这事,他可没少费心思打点,现在出口的侍卫和巡逻的人都自觉为他空了半个时辰出来方便行事,於是悄悄将柳真真给带了出去。
  顾风一直被约瑟娜缠着,但是并没有因此忽略了柳真真那边的动静。隔着薄纱他只看得似乎有人将柳真真抱走了,再看司如的位置已经空了。即便知道那个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心里还是酸胀得难受,祖父一直教导他要不为外物所动,看淡世间情爱,可是他始终没法克制自己对柳真真的微妙感觉,尤其是那种想要将她从别的男人手中夺走关进顾家好好享用的欲望。
  他不过一思量就有了决定,寻了个借口脱身离席,等约瑟娜不依不饶跟出来时却发现那个男人拐个弯就没影了,不由气得直跺脚。而顾风已经追上了司如,躲在暗处见那男子横抱着毫无知觉的柳真真往後院空置的房间走去。他悄无声息的贴上司如的後背,不等他觉察就被一个手刀砍晕,抱着的柳真真则落入了顾风怀里。
  只是一把脉,顾风就知道柳真真被人下了催情的牵裙散。他厌恶的看了那个倒地的男人一眼,决心给他个教训。先将柳真真藏入一间房内,然後从司如身上搜出了牵裙散还有受宠丹,後者取丁香、附子、良美、官桂、蛤蚧各一钱,白矾、山茱萸、硫磺各七分。碾为细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小,每服三丸,能叫男人强而坚大,夜敌十女……
  顾风冷冷一笑,将他扛去一处小院,丢在房内的床铺上给他强喂了三丸下去就悄然离开。这院里住的是个风骚的小寡妇,她居然敢在伽罗寺的禅房里脱衣勾引索朗丹增,幸好禅房是隔开的内外间,四弟顾海见形势不对,就先悄悄带着三哥翻窗溜走,然後再返回来,趁女人在里间找丹增时偷走了她丢在外间的衣服,将捉来的几条无毒蛇放入里间,然後看着那女人光着身子尖叫着跑出房门,自己躲在暗处哈哈大笑。事後得知经过的顾风倒是没有多责备幼弟,去查了下她的身份才得知是个传说中克夫的寡妇。这回就当他做个好人让这个饥渴的女人好好尝尝受宠嫩草的滋味。

  作家的话:
  呜呜呜,为了安心写文文,我放弃四处游荡看文啦……专心写扶摇ing。
  下一章让顾风先解解馋~~~




  第18章、君心独喜无人知上H

  顾风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柳真真意外的醒转了。幽兰殿的熏香里一直少量的催情药,好叫来的客人们情迷意乱,相应的姑娘们的膳食里则加有少量草药,好叫她们能清醒点。
  桂娘十分看好柳真真的资质,在她初入素女府时就给柳真真试过十分温和的催情香,好确认她适合哪种调教。那种熟悉的燥热感让现在柳真真可以确认自己被人下了药,因为和记忆里的那种简单催情香相比,那种躁动的感觉太强烈,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敏感的那些地方都开始发胀,痒意从骨子里一点点透出来。
  柳真真忍不住伸手去抓自己的双乳,捏着小奶头来纾解饱胀感。
  当顾风折返回来踏进门,看到的就是月色下的长发美人衣衫半开,美眸微眯,纤纤玉手揉着两只小玉桃,不时哼哼着喘气。
  “真儿。”顾风知道是药效开始发作了,他走到床边唤着柳真真:“真真,看着我,认得我是谁吗?”
  柳真真迷茫的眼神在他的几遍轻唤中微微清明了些,低低的说:“嗯,你,你是,顾风哥哥……”
  听到儿时的旧称呼,顾风的神色越发温柔,他替柳真真合上了衣衫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赫连府安全吗?我送你回去。”
  柳真真如猫咪一样紧贴在顾风怀里,用自己的双乳蹭着他的胸口,双手环着男人修长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嗅着好闻的气味,然後勉强用仅存的理智回答道:“嗯,我住偏院,那里没有外人的。”
  顾风飞檐走壁的速度很快,因为怀里的那个少女已经成了个勾人的小妖精,不安分的四处撩拨着。顾风抱着柳真真进了她的院子,想将她放在床上再去点灯,可是美人儿如蛇一般缠在他身上,亲吻着,舔咬着他的颈部,甚至大胆的将小手探入他的衣襟里摸着少年结实的胸膛。
  不得不抱着柳真真去点灯的顾风其实外衣里衣早已被扯开,他们重新坐回床边,顾风对怀里的柳真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得不集中精力想个两全的法子来替她解了这药效。这药效略显霸道,但还没到非要男女交合不得解的地步,一般做法是浸冷水。但是女子原本就身体阴虚畏寒,让她这个春末的夜里在冷水里泡上数个时辰是万万不可的。这种药不需要解药,因为只要多泄几次身就可以,但是服药的女子往往神志不清,不知节制,任人索取所以即使药效过去也很伤身子。一想到那个少年居然用这种药来对付尚未成年的柳真真,顾风就极为恼怒,他是多麽庆幸,现在跟真儿在一起的是自己。
  柳真真已经是浑身燥热难忍,她只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是顾风。这个男人是她愿意献上自己身子的人,让他占了身子总比让那些视自己如玩物的男人要好得多,她甚至想让顾风知道自己是清白干净的,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就有资格入他的眼,成为他的夫人了?
  没有了顾虑,柳真真就开始遵从着自己的欲望。
  屋内原本点上的灯已经熄灭了,只有落下帘幕的床内十八颗夜明珠照亮了一小片天地。顾风赤裸着精壮结实的上身靠坐在墙上,他有力的手臂托着柳真真的小屁股,另一只手则按着少女的後脑勺好加深那个缠绵的吻。
  柳真真整个人都无力的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檀口轻开任男人火热霸道的舌在里面攻城略地,肆意欺负自己的小香舌,吸干了自己的唾液又渡过来他的,亲的小嘴都肿了。
  顾风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发展到现在这样失控的地步,是柳真真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又脱了她的,让那对可爱的小玉桃贴上自己胸膛刮蹭的时候,还是她主动凑上来轻啄了口自己的嘴,又大胆的吐出小舌描绘着自己唇形的时候?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知道自己脑里的那根名叫禁欲的弦,在遇见柳真真後就岌岌可危,今晚是彻底断了。
  等换到女下男上的姿势後,两人都脱得各自只剩一条亵裤,顾风双手撑在柳真真的身子两侧,尽量不压住她,依旧低头和她时不时的亲回小嘴。这种亲热的小游戏很讨人喜欢,但是柳真真却无法忍受胸口的空虚,又开始自己揉玩起那两只小玉桃。
  顾风低头在她握住玉桃的小手上一边轻咬了一口,亲自接手了这份差事。柳真真不像同龄的少女发育的那样好,那里小小的却很挺拔饱满,顾风一手就可以罩住一只,他不舍得用力就这麽轻轻揉着如内酯豆腐般娇软的两个小奶子生怕一个用力就弄痛了她。
  可是柳真真却不满足於这样温柔的对待,她的眼里水色朦胧,娇媚得看着顾风,轻启樱唇:“顾风哥哥,用力,用力的揉那里啊……唔……好胀哦。”
  “宝贝真真,你想哥哥揉哪里?”顾风俯下身子问她。
  “唔,奶子,真真的奶子……捏它们啊,用力揉……哥~~”柳真真一面说着一面生怕顾风不理解,挺着胸将那对鼓鼓的小奶子往他手心里送,“恩啊,好舒服,再用力,顾风哥哥,用力捏。”
  顾风尚留几分理智,并没有真的对柳真真下狠手,只是一点点加力,见到手下那娇嫩的皮肤都微微发红了就不舍得再用力了,而是开始捏弄拉扯那颗小小的奶头,并低下头将那只小奶子整个都吸进嘴里再吐出来,唤来柳真真欢愉的轻叫声。
  男人的疼爱是催熟女人的灵丹妙药,等到两年後,两人开始洞房花烛夜,顾风将那块洁白依旧的帕子从真真身下扯出来轻擦着花穴里的汁水和白精,然後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对於新婚妻子的没有落红他显然并不在意,而是像个贪玩的孩童,一把抓过那个一手都握不住的肥软白嫩的大奶子揉捏起来,低头和爱妻缠吻:“宝贝儿现在有这麽大的奶子,要如何感谢为夫?第一次摸到的那个小包子还没我拳头大呢。”
  柳真真抬起长腿蹭着男人的腰身,娇软糯语:“嗯~那真儿天天都让夫君玩我的奶子,还会乖乖叫夫君操的,给夫君生好多宝宝,好不好?”
  “宝儿真乖,来让夫君再好好疼疼你的小穴穴,把你喂得饱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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